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为什么要长期服用止痛药？

五六盒止痛药躺在医药箱里的场景在眼前浮现，细思极恐爬上颜菀的心头，放缓的神经也越来越紧绷。

“你们看，这是崔小丽的胃镜检查结果，”姜滢作为法医，对于医疗方面颇有研究，手指着其中一处，“胃窦部可见多发、片状及条索状溃疡形成，表面附有白苔。”

“周围粘膜充血血肿，非常明确就是胃溃疡的症状！”

父亲肾不好，女儿胃不好。

这一家子，奇葩王者。

冷峻眉眼中划过锐利的光，沈政川忽然问道，“长期服用镇痛药物，会对肝肾功能造成极大的影响。”

“崔小丽的肝肾功能怎么样？”

姜滢摇摇头，表情严肃。

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她的模样已经说明一切，沈政川视线看向冰柜里的小铁盒，弯腰拿出，薄唇向上勾起弧度，“走，去医院看看。”

医院。

黄涵坐在病房里小声哭泣着，手里拿着皱巴巴的衣服，面对警员的询问，犹豫再三，“崔民确实家暴我，但他现在已经死了，不要再追究了，好吗？”

她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可他已经失去了生命啊！

呸，这是什么牌子的圣母。

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颜菀真诚反问，“他家暴你，你为什么不离婚？”

“我不能离婚，我还有孩子，”黄涵思想老旧，眼神麻木，就像是无数次被家暴后洗脑自己一样，“小丽需要有完整的家，她需要爸爸妈妈。”

“我被打没关系的，都是为了孩子好。”

“而且崔民只是喝多了才会打人，酒醒后会跟我道歉的。”

......脑子没病吧？都这样了还原谅？

国家医保都不兴治的病出现了。

“你有问过崔小丽的想法吗？”颜菀指出关键。

黄涵愣住了，摇摇头，完全是受害者的模样，“我不离婚是为了小丽好，我是她妈妈，不会害她的。”

“为了小丽，我受了那么多年的毒打，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就是为了她能有个完整的家庭！”

她的话充满了作为母亲的考虑忍让，似乎为了孩子可以奉献出生命的无私。

可颜菀很想问问她，她所谓为了孩子不离婚，是一个完美体面的借口，还是为了掩盖她的懦弱无能？！

肩膀被温暖的大手握住，颜菀的心也安定下来，朝身后的男人露出浅笑示意自己没事，打起精神继续问道，“关于崔小丽的病，你没有发现异常吗？”

摇摇头，黄涵茫然的回答，“小丽高三时经常熬夜学习，睡不好觉头疼，经常吃止痛药，我以为是那时候留下的病根。”

“前段时间，崔民把家里的狗卖给了王大壮，拿回来不少狗肉给小丽补身体，谁知道小丽还吐了好几天，瘦了一大圈。”

“崔小丽知道那是家里的狗吗？”

“她知道，崔民告诉她的。”

压死骆驼的稻草+1。

嘴角扯出冷漠的弧度，沈政川居高临下看着紧张的黄涵，眼里满是对她软弱的嘲讽，“那崔小丽的高考志愿呢？”

黄涵眼睛转了转，手握着衣角，下意识撒谎，“那是她自己报的。”

“说实话。”沈政川说话不留情面。

“......是崔民不想让她去外地，”黄涵低着头，回忆起那天丈夫义正言辞的模样，“他也是为了小丽好，外地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在我们身边比较好，方便照顾她。”

“学教育也挺好的，当老师铁饭碗，说出去也有面子。”

“有面子”三个字彻底暴露了这对父母的迂腐，颜菀轻笑一声，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你们口口声声为孩子好，真的是为她好，还是为了满足作为父母的掌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