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懿仿佛看见了他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因为碍于面子,没有人知道他的委屈。
他的手指动了动,突然碰到了一只小小的储物盒。
储物盒被他的动静一动,便从角落里摔落到座椅上。
年懿将储物盒拾起,借着灯光看清楚了里面装着的东西。
那是一小包青梅干。
“怎么了吗,年队长?”司机听见了后座的动静,借着反光镜往后看了一眼。
“这是……”年懿声音哑得变调,他举起那只储物盒,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啊,那是少爷放的,他说你晕车,要时常备着,以备不时之需。”司机笑呵呵道,“年队长晕车了吧,少爷说你喜欢上一次那个店的青梅干,买了好些,都拿密封袋分装了放车上。”
这些话善意满满,没有一个字眼是尖锐的。
只是……就这几句满载爱意的话,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年懿心里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眼泪已经猛地从眼眶滴落,打落在手背上。
紧接着,便是灭顶的愧疚。
他几乎都要痛苦地呜咽出声,只是心里苦涩,却碍着司机在场,不得不死死压在心底。
司机将车停在了年懿家门口。
年懿疲惫地下车,整个人失魂落魄得如同一具无力瘫软的木偶,差点没站住脚。
“年队长,你没事吧。”司机看他这样子,只以为是晕车难受,不由得担心下车想要扶他一把。
“没,没事。”年懿猛地摇头,怀里抱着那只储物盒,另一只手上拿着杯包装都已经损坏的柠檬茶,他往一旁避了避:“谢谢你了,回去吧。”
“你这……站都站不稳,晕车那么严重啊,是我开车不稳当?”司机见他执意不要帮扶,只好跟着他走了几步,见他进了家门这才放下心。
年懿没有回答,他嗓子已经不允许再多说一个字了,喉结上下滚动着,只是无力地摆摆手,推开了家门。
年懿平安到家。
而狄野还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他目光向前,整个人走得飘飘忽忽,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儿。
他难过了,找不到安慰,又不会喝酒,也不想抽烟。
伤身的傻事他做不出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倒像是个逃避的懦夫。
于是他只能咬牙硬扛着心里的难过。
他多想,年懿只是临时有事,手机没电失联了几个小时,而不是跟俞执在一起,打着算账的幌子,其实在藕断丝连地回忆那些早该摒弃的点滴。
他很快就要开学,临大的通知书已经到手上了。
其实他没多高兴,因为知道那张通知书属于自己,或许胜券在握的东西,早就失去了原有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