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概十年前的事,当时小婉的父母还在,她家在这个村落中,生活条件还算的上比较好的。
有着两位猎户的父母打猎,六岁之前也算是度过了一个温暖的幼年。
但一切,在六岁生日那天,都变了。
小婉的父母,趁着秋季,想着给小婉猎得一只貂,做身暖和的皮衣,好过冬。
可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据那之后进山找寻的人说,父母的踪迹就消失在村落向北五十公里处。
有人说,是遭了大虫。
也有人说,是在山林里迷了路。
众口不一,但结果是,刚过完六岁生日的小婉,成为了这个家里最大的人。
手里攥着父母留下的一个小木弓,小婉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三天,再次出来时,那个小孩子般的小婉彻底不在了,取而代之的家里的顶梁柱小婉。
拒绝了村里的好意,去认跟自己父母有关系的一家亲戚当父母。
从邻家那里接过弟弟,从此小婉每天背着自家弟弟,去村落里的每家每户,以帮工的形式,拉扯着弟弟生存。
在拒绝那一夜,那家亲戚家中。
“可恶的小崽子!居然不认!那么好房子,空空地落在了两个小崽子手里!
我不甘心!”
“哎,先把手里的东西,我趁着下一趟进城,去换一换。”
从此,这家人的生活富裕了许多,对外宣传是打猎所得,运气使然。
年月流转,狗蛋慢慢能走能跑了。
有一次和村里小伙伴玩,有一个孩子说他姐的坏话,说她就是个猪篓,光知道吃!
被姐姐拉扯到现在的狗蛋,不允许别人说他姐姐的坏话,当下就打了上去,瘦小的身躯,并没有打的过那三餐管饱还有肉的孩子。
被狠狠地揍了一顿,但狗蛋的凶性上来了,死死地咬在了那个孩子打来的手臂上,无论那脸蛋肥圆的孩子怎么打,就是不松口。
被咬出血的胖娃,哭嚎着嗓子跑回家,去找妈妈了。
而被打的全身青紫,多处瘀血的狗蛋,不吭一声地从地上站起,抄了抄身上那沾满尘土的衣服,这可是姐姐一针一线给他缝的,可不能弄脏了。
吐出了嘴里那分不清是自己还是他的血,一个人缓步回家去了
在姐姐弄清事情的原委后,不作声地帮弟弟处理好伤口,就叫弟弟好好休息,独自一人出去了。
临出门,狗蛋叫住了姐姐,询问道:“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
小婉笑着对弟弟说道:“没错,弟弟做的没错,姐姐很高兴呢。”
关上门,亲自来到那家胖娃,也就是自家亲戚的门前,在乡亲邻里的注视下,跪了下来,亲自给人家磕头道歉。
在周围人指指点点下,这家人最终,表面上笑呵呵地放过了这件事。
额头通红破皮,膝盖流血的小婉,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瘦小的身躯,摇摇晃晃,那是长时间未得到裹腹食物造成的严重营养不良。
噗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眼前一片漆黑,摸爬着靠在一家门户的墙边,缓着那微弱的气息。
那家橘红的火光夹杂着饭香,从窗口中照射而出,落在小婉身前一米外的雪地里,温暖而馋人。
靠坐在窗口之下的黑暗里的小婉,待身上有些气力后,费力地重新站起,往家中赶去。
弟弟还没吃晚饭呢,我得回去。
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那橘光,步入了黑暗到发冷的深夜中。
光阴流转,弟弟已经八岁了。
他的个子已经超过了十一岁的姐姐了。
就连身子骨都壮了不少。
不像他的姐姐,瘦骨嶙峋的。
外人看去,根本想象不到这是姐弟俩。
在一次帮工时,长久的劳累,让她昏倒在灶火旁的柴火堆里。
那瘦小的身躯,被柴火掩埋,谁也看不到,谁也听不到。
天色昏暗,已经是晚上了。
小婉幽幽转醒,本来要向这家主人,也就是亲戚,道歉的,但来到门口时,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