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道是谁,但天行笑了,脚步声如此熟悉,“哒,哒,哒”一步一步向他走来。那个人仿佛在笑。
等等,哪里有些不对。
看不见,只能听,是了,这脚步声,这是沙地,何来这样的脚步声。
“哒……哒……”脚步声依然在脑海响起。朦朦胧胧,却又是那么清晰。
“啊……”一声惊叫,天行猛然坐起,一片黑暗,想动,却发现手脚都被缚住。
他仍是靠着岩壁,只是这里显然不是白天睡觉的地方了。
一条长长的峡谷,宽只丈余,对面不远坐着个女孩儿,七八岁年纪,一脸苍白,眼眶凹陷。
她也全身被捆得很结实,刚才这一声喊正是她发出来。
天行运劲,本想用力挣断绳索,奈何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不禁苦笑。
身为一名四重天修士,竟然会被人绑在这里,说出去可要笑死人。
不多时,两人拿着火把走了过来,问那女孩道:“你乱叫什么?”
“有一只蝎子,蝎子从我脚边爬过去了。”女孩结结巴巴道。
天行抬眼看这两人,都身穿黑衣,胸前绣有一个水滴标记,天行认得,这是那个叫沙之川的神秘组织。用简单的沙民语问道:
“去哪里?”
“嘿嘿,去了你就知道了。”那人坏笑着走了。
天行又使劲挣扎,但是那绳索实在坚韧,怎么也挣不断,少女问道:
“你的气那么强,怎会让他们抓住呢?”
“我……我睡觉……”
他能听懂少女的话,但是要说他们的话还是断断续续的。
那少女极为聪明,已然会意,问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沙之川……”天行答道。
少女点点头道:“我叫九月,是沙门第六代弟子。”
“我是中土人。”天行没听说过沙门,心想:大概是大漠中的某一个门派吧。
九月点头道:“我能感受到,你体内的气很强大,赶紧想个办法逃出去才行。”
“带我们去哪里?”天行问。
“近年来,沙之川封锁了这片荒漠,猎杀进入这里的人,沙民们对这里闻风丧胆,无人敢踏足。”九月解释道。
天行接着问:“我们去哪里?”
九月道:“我也不知,肯定没好事,以前进入这里的人应该都被他们抓走,肯定是杀了。”
“杀?为什么不在这里杀?”天行疑惑。
九月摇着头道:“我听他们说了,好像要进行一个什么仪式。什么祭品之类的,我也没听清楚。”
“姑娘,我没有一点力气了,只怕帮不了你。”天行道。
“那,咱们也不能等死吧。”九月睁着大眼望着天行。
“到了地头再说。”这是天行从沙民口中学来的话,大概是毫无准备,走一步看一步的意思。
一个十几人的小队,背着五六个捆缚的囚犯,就这么走了五天。
峡谷越来越窄,越来越深,看着周围越来越崎岖陡峭的山壁,九月也只是沉默,似乎是绝望了。
天行也没有说话,只是暗地里运功恢复,他似乎被施了某种迷香。
使其身体处于疲劳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胸前的胎记似乎不那么狂爆了。但每一次胎记运转都会带走一部分迷香。
他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胎记的神异,似乎一切力量都能被其化解吸收。
在峡谷又行进了三天,虽然连续走了多日,但是天行知道,距离并没有很远。
因为山路崎岖难行,加上众人夜晚休息,一日走不过百里地。
“还要走到什么时候啊?”九月有些难耐,开口问那些人。
“别着急,前面就到了。”那背着她的人显得颇为 兴奋。
众人脚步加快,峡谷也越来越宽,天行知道,即将走到峡谷尽头。
那头隐隐有人声传来,越来越大,终于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
这边众人奔走如飞,不一时便来到一个广场之中。
场中早有一个祭坛,基座由黑铁岩砌成,表面已经被风沙打磨得光滑如镜,看来颇有些年代了。
一名全身黝黑,苍老精瘦的祭师站在坛上,赤足披发,手持木杖,周身画得五颜六色,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
祭坛周围都是身穿黑袍的沙之川弟子,天行用天眼一看,修为大多不高。
只是那祭坛之后的大洞里,阴森森透出一股子鬼气,让他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