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一步一步的坚定向上走。

那些蛇拥簇着他，无人存在的寂静空间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身后的那群鸡冠蛇涌动着似乎在搬运一样东西，没有吐出蛇信子也没有要攻击楼风眠的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楼风眠眼睛的瞳孔已经变成了完全的绿色，瞳孔的最中间还有一个竖向的黑线。

在一片黑暗没有灯光的空间中散发出诡异的荧光。

他动作缓慢，如被人操控的木偶，走的有些弯曲，像是刚是学会了走步，明明好几次看上去都要摔倒，但事实上并没有。

原本身上蓝色的连衣帽和黑色的工装裤不知道哪里去了。

如果吴峫在这里一定一眼就看出他现在穿的就是当初他们见面穿的那套。

很古风，却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衣服。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踏上那台阶最上面的高台，高台上面只有一具没有棺材盖的棺材。

棺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条黑色的蛇，足有成年男性的手臂粗，却极长铺满了整个棺材，从头部到尾巴都有一条线，细看那是黑色的毛。

似乎察觉有人到此，它缓缓的直起上身，静静吐着蛇信子，连那双黄色的瞳孔也死死盯着面无表情的楼风眠。

它从棺材缓缓的爬出来，螺旋的爬行方式绕着楼风眠的足腕儿和大腿往上爬，到腰腹处的时候，咬住他腰间的腰带。

腰带上的玉佩应声倒地，却没有惊醒眼神空洞的楼风眠。

那蛇继续向上，从领口处爬进楼风眠的胸膛，攀附，爬行，缠绕。

直到因为蛇的动作太大，那些繁琐却极容易解开的衣袍滑落在地上。

显然楼风眠是怎样换上这身衣服上的有了答案。

蛇继续向上攀爬，直到楼风眠的脖颈处伸出自己的牙在脖子上留下了两个血洞。

红色的蛇骚动起来，过一会儿组成了一个蛇团，扶住了整个身躯向后倒的楼风眠，黑色的蛇从他的身体上下来，用蛇尾把楼风眠卷进棺材里。

红色的蛇支起上半身顶着一直把它们拖上来的东西盖在了上面。

那是一个用料极好的棺材板，放上去之后严丝合缝的，仿佛天生就是一体的一副棺材。

楼风眠缓而又缓的眨了一下眼睛，最后完全闭上。

好像对外界失去了应该有的反应。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有人在哼唱什么，稚嫩却又吱吱呀呀的。

他本想精神去听去，极其疲惫陷入了沉眠。

最后的念头是，不要哼这个，不吉利。

一切寂静下来之后，那些蛇卷了散落的衣服和被摔的稀碎的玉佩，四下散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只有那条极长的黑蛇，不像那些野鸡脖子通过头顶薄翼的震动发出声音，还是张开蛇口，极其哀怨嗔叹却带着十分的满足，一声一声的呼唤。

“守灵——”

“你回来了——”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