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早上开始,天气就不是很好,云压的很低,一阵风吹过,不但没有办法让人觉得凉快,反而觉得心中的燥热更深。
楼风眠很早就和小花被解九打发出去了,小花那时候课业很重,除了他自己的学业要完成,解九已经开始逐渐教他打理家里的事务了。
楼风眠问起的时候,解九一脸无辜说他们解家培养孩子一向都是这么培养的,走一步看三步,而且小花是解连环的养子,是未来解家当家的。
楼风眠却想起小环小时候撒泼打滚,就是不肯完成课业,解酒把孩子拖过去一顿竹笋炒肉,可那孩子记吃不记打,下次吴三省一叫,又屁颠颠跑出去了。
但是小环的悟性很高,即使是这样,课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在成年之后掌管一大部分节解家业也不费什么力气,可以称得上得心应手。
和小环相比,小花不知道乖巧省心多少,可解九面上平淡,行为却更急切,似乎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都灌给小花,解九说,小花和小环不一样。
楼风眠不理解哪里不一样,还没等他问,意外就先发生了。
也许解九实在看不惯小孩天天埋头苦写,也许看不惯他不是瘫在屋里的床上就是瘫在院里的主椅上,连拽带拖,总算把他俩劝出去溜达溜达。
楼风眠当时是那么认为的,直到他们隔着一条街,马上就要到家的时候,倾盆大雨,猝不及防的砸在两个人的脑袋上。
楼风眠抱着小花跑回去,却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血腥气,而且随着他离庭院越近,那血腥气的味道越来越重,到最后连他的怀中的小花都已经闻到了那种不妙的气味。
当他们看见解府的大门打开时,就已经查出了心中的不妙估计是真的。
离庭院越近,他们反而慢下了步伐,可再怎么慢那扇大门还是越来越近。
旁边卖面点的铺子似乎还没有收回去,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们缓步推开门,里面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和空气中血腥气混杂着泥土的气味,钻进鼻子直冲脑海。
大雨砸在青砖瓦上,雨水混合着血色的液体从青瓦上流了下来,雨水砸在屋顶,砸在地面上,像是砸在小花的心里。
落叶被泡在雨水里腐烂,青砖的缝隙都被染成了淡红色。
淡红色的血水浸湿了楼风眠的鞋,刺骨的寒意,轻而易举的席卷了全身。
小花挣扎着想从楼风眠的怀里下来,却不想楼风眠反而死死的禁锢住他的身躯,不让他从自己的怀里下来。
这种死死的力道,很容易让小孩子感到不舒服,但此时此刻,无论是一直很在乎小画的楼风眠,还是小花本身都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两个人绕过前面,踏进后面的小院,血腥的源头被突兀的放在冰冷的石板上。
楼风眠却在这时捂住了小花的眼睛,可那时小花眼睛已经把眼前的一幕收进脑海里,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却不停的回放,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连什么时候楼风眠抱着他离开那里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之后大病一场,然后在楼风眠的辅佐下,一点点的掌握住解家。
那间小院被他封存起,听说那间小院是楼风眠自己去打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