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孙老太还做着将空山公馆占为己有的美梦时,房门就被粗暴的踢开,她从梦中惊醒,吓得打了个抖。
“哪个王八羔子?我跟……”
当看到矗立在门口,全身写满不好惹的壮汉后,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被吓醒的小孙子面对这样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得不轻,忙往她怀里钻。
“你,你是什么人?”
壮汉哼了声。
“老子是这院子的新主人,你们要是识相就自个搬出去,别叫老子动手。”
一听是来赶他们搬家的人,就以为又是周家找来的人,胡老太立即就有了底气。
“这是我家,你凭啥叫我们搬。我不走,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她已经摸准了,周家都是读书人,要脸,干不出跟她一样撒泼打滚的事儿,住房局的人也不敢真对她做啥。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周家肯定就放弃了,到时候西园子就是她家的了。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们动粗了。”
男人说完,两大步就来到了床边。在胡老太和孙子震惊的眼神中,将他们直接提了起来。转身几步跨出门,手一松就将他们扔在外面的雪堆里。
胡老太的儿子儿媳也被如法炮制,一家人整整齐齐被丢在院里。
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院子里不仅一个壮汉,跟他一样膀大腰粗的汉子有五六个。只眨眼的功夫,赖在西园不肯走的四家人都被赶了出来。
像胡老太这样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被扔出来的还不在少数。
众人立即就吵起来了。
“杀人了,杀人了!我的儿啊,你没事吧?”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对我。我要报公安,把你们都抓起来。”
“哎呦,我的腿断了,我的腰好疼。”
“……”
周家人被这边热闹的场景吵醒,出来查看情况。
宋禹衡扫了眼狼藉的西园,再看看被围堵拉扯的壮汉,眉头皱了起来。
这些老赖固然难缠,却不及身材壮硕的一群男人。
他们不请自来,又以蛮横的姿态驱赶着老赖们是想干嘛?
“你们……”他质问的话刚出口,就见从屋里拎着一堆东西往外丢的人,“六子?”
六子冲宋禹衡淡淡点了下头。动作不停,任由妇人对她拉扯,将里面不属于周家的东西往外丢。
胡老太一看,这群强盗果然是周家人找来的。
她顿时有了底气,也不要儿媳给披的衣服,哭喊道:“别人都要把咱家抢走了,我还穿啥衣服,冻死我算了,我不活了!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说着作势就要往墙上撞。
她的儿子儿媳忙配合着拉住她。
两个壮汉见状,一左一右将儿子儿媳制住。一副任由她撞的样子。
胡老太不会真寻死,尬站了会儿,倒在地上开始打滚。
可任凭这些人怎么闹,他们的东西还是以飞快的速度被扔了出来。一家人箱子翻倒,压在里面的钱票都倒了出来。
对住房局叫嚷着吃不上饭,没钱租房的人,钱票撒了一地。
六子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说道:“周家把院子给了我们,往后就是我们说了算。我们是一群粗人,下手重,折了腿,断了胳膊都是常有的事。”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男人捡起推搡中划掉的眼镜,壮着胆子冲六子嚷。
“封建朝廷亡了六十多年了,你跟我讲王法?”
一群壮汉中,有个白面男人瞧着斯斯文文,包裹在棉衣下的身形却丝毫不弱。他一笑,露出满口的大白牙,“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讲的是法律。”
“我们既没抢钱,又没打人。”他撸起袖子,将方才被女人抓出的红痕亮出来,“瞧瞧,分明是你们先动的手,我们顶多算是正当防卫。”
“六子,告诉他们,啥叫正当防卫。”
六子冷冷瞥了眼男人,没说话。
男人讪讪的摸了下鼻子,笑道:“正当防卫就是我们为了保护自己,不小心把你们的手掰断,腿打折,也不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