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嫂子瞧着,见季黎头发虽然捂得有点儿乱,但一张白净清丽的脸,秀丽的远山眉,黑幽幽湿漉漉一双桃花眼,鼻头冻得通红,嘴唇捂得红艳艳。
像朵温室里娇养的花,跟这冰天雪地的糙西北,显得十分违和。
简直人美花娇得不像话。
她愣了愣,哎哟感叹一声:
“哎哟,瞧瞧咱们周营长,这是什么福气啊?这么好的小媳妇儿,还跟着他吃苦随军,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他!”
季黎抿嘴垂眼,笑着默默喝了口热水,看起来羞涩又甜蜜。
秦嫂子笑盈盈的,又从头到脚打量了她几眼,态度更热切了。
“妹子叫什么名儿?”
“季黎,黎明的黎。”
“名字可真文艺!”秦嫂子笑了声,又问,“多大了?”
“二十。”
“那比周营长小几岁呢!你看看,我就说周营长福气大,这官儿生的快,娶媳妇儿也不比别人晚,还愿意跟着他到大西北来随军!”
秦嫂子笑眯眯拍了拍季黎的腿,“这要明年,你再给周营长添个大胖小子,那咱整个军区,还不都得羡慕死周营长了?!”
她说的自己笑得很开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家喜事儿。
季黎羞赧不自在,讪讪着接话。
秦嫂子性格大大咧咧,热情好客,一边儿嘴里跟季黎聊个没停,一边儿还拿出瓜子和花生来招待季黎。
跟人唠嗑时间过得老快。
周驰来接人时,秦嫂子还正说着要俩人中午在她家留饭。
“不了嫂子。”周驰清朗一笑,过去拉住季黎手。
“这些天挺麻烦你跟秦团长的,我们今儿就不多麻烦您了,家里灶我都烧好了,锅也刷了,凑合一顿完了!”
他说着笑看季黎,“一会儿我回部队述职,回来带点儿菜,晚上都来我家,咱们好好庆祝一顿。”
秦嫂子看小两口儿黏黏糊糊的,又笑得眼都眯起来。
“都是自己人,看你这见外的,不过这是得好好庆祝才成!那赶下午,我过去帮着弟妹好好儿准备准备!”
“成!那我们先走了,嫂子歇会儿。”
季黎,“谢谢嫂子,我们先回了。”
从秦嫂子家出来,周驰和季黎的家,就在隔壁的院子。
两处院子甚至中间用的一道围墙,半人高的灰砖墙,就像是北方乡下老家的格局。
院子在这条巷子最顶端,西边,是高出屋顶一米多的挡风墙。
因着没住过人,积雪堆得挺厚,不过周驰已经扫出一条路来。
他牵着季黎进屋,“先吃饭吧,还有点儿饼,家里有玉米面,白面和鸡蛋也有,凑合一顿。”
“一会儿我把院子里的雪铲出去,晚点儿回办公那边报到,回来从食堂给你打饭,再带两个菜。”
屋里虽然不及隔壁秦嫂子家暖和,但客厅一角的灶里正烧着,比外头暖和多了。
季黎解了围巾和棉服,“我做饭,打个鸡蛋疙瘩汤吧。”
周驰正往脸盆里兑水,听言笑着回头看季黎。
“成!那我出去铲雪,先来洗洗吧,热乎热乎手。”
季黎抱着围巾和棉服笑了笑,“我把衣服放下…”
说着站在客厅,看了看东西两间关着门的卧室,面露问询。
“给我。”
周驰大步走过来,一手接过她怀里的衣服围巾,一边将手里的热毛巾塞进她手里。
他把衣服拿去了西边卧室。
季黎看了眼也没再多问,走到角落的脸盆前,手递到水里。
温热的水流将手腕包裹住,冻得冰凉的手麻酥酥,总算慢慢有了知觉。
周驰从房间出来,看了眼她,先往锅里放了水烧着,然后开门出去,开始清理院子里的积雪。
季黎洗漱干净,觉得屋里越来越热乎,就撸起袖子开始做饭。
因为没有菜,只能做口鸡蛋疙瘩汤,就着在车上剩下的饼对付一顿。
这顿饭,唯一的油水都在周姨给带的烙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