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这是我在河边捡的,很好看,送给您。祝小姐,那个,白,白头偕老。”
大牛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一颗小石子放在凉亭凭栏上,结结巴巴地说了句祝福。黄玉瑶都还没反应过来,又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消失在拱门的小小身影,黄玉瑶拿起凭栏上的小石子,捏了捏,抬手将其对准月亮。
石子半透明,色泽深青,如玉温润。
“是挺好看的。”
黄玉瑶的嘴角露出了这天的第一抹微笑。
“可是我真的不想嫁人啊……”
随后,笑容如昙花一现,她整个人又仿佛泄气了一般,生无可恋地朝闺房走去。
“咦,斩妖除魔?那个方向……”
“那头吃糕点的笨笨山君,应该不会有事吧……”
走到门前,她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西南,有些出神地喃喃道。
“笨笨?”
一头饿得脑袋发晕的老虎敢怒不敢叫。
与此同时,雷州府城内,陈府里一派莺歌燕舞,靡靡之音不绝。
白天刚往黄府下了聘礼,要纳黄家小姐为妾的陈氏之虎,正醉卧美人膝,妻妾服侍,美姬弹琴,舞女弄姿,淫靡之极。
“老爷,长史求见。”
有府里管事低着头,一路小碎步,小心翼翼地禀报。
“不见。”
陈贤霸醉眼迷蒙,调戏美人,看都不看挥挥手。
“老爷,长史在门外求见。”
“不见。”
不一会儿,管事又来。
如是再三。
“都给老夫滚下去!”
终于,府营长史陈圣躬,也是陈贤霸的同宗叔父,闯了进来,声如雷霆,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叔父,为何搅扰侄儿兴致啊?”
陈贤霸也不恼,摇晃晃地坐直身子,衣不蔽体,依旧举杯饮酒。
“陈外!你大婚在即,定亲之日,怎可如此荒唐?”
陈圣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陈贤霸,直呼其名,可见恼怒之极。
“呵呵,什么大婚,纳妾而已,叔父为何如此较真?”
陈圣躬见他依旧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顿时气结,沉声道:“若是其他寻常女子,随你胡闹。这黄氏,颇有跟脚,乃开国英烈之后,你不得乱来!”
“叔父,你老了。”
陈贤霸放下酒杯,眼神渐变清澈,桀骜且张狂,不屑道:“什么跟脚,一个水正灵官罢了。三千年过去,人不人,鬼不鬼,若是朝廷依旧,我还敬神几分,现在嘛……”
“破庙弑神的事还少吗?”
“你!”
陈圣躬闻言大惊失色,指着陈贤霸,身子都在颤抖。
不尊朝廷!
亵渎英灵!
大逆不道!
此话若是传出来,只怕顷刻间陈氏大祸临头!
朝廷晦暗,大厦将倾不假,但龙气尤在,天下莫敢不从。
即便陈氏已有割据之势,但也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为天下先。
真当镇魔司只是“诛妖”吗?
那魔是什么?
逆贼为魔啊!
“叔父,回去安享天伦吧。”
“你太老了,胆太小。我陈氏的大业,不需要你这样的老人。”
第二日,雷州府一辆马车东去。
府衙布告,雷州府营长史年老抱病,辞官归乡。
而市井风闻,当晚有人看见陈圣躬出府后,呕血三升,倒地不起。
据说是陈氏二公子在定亲之日,广招歌女美姬于府中快活,荒淫无度,险些气死颇有贤名的陈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