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骇人的是,祂那洁白如玉,云气缭绕的龙躯,在祂情绪起伏的一刹那,竟然发生诡异的血肉变化,与那些堕入诡道的神道灵官一模一样。
“父亲!”
敖龙依惊呼。
“无碍,习惯了。”
不过显然这头白龙的心力与修为都绝非寻常神道可比,只见祂口吐一道白色云气,包裹自身,同时催动镇龙钉、锁妖链,镇压自身龙躯。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竟硬是将身上的诡异给压了下去。
“女儿,你认为那虎妖,有妖师之相?”
随后祂安抚了一下忧心急色的敖龙依,继续问道。
堂堂神只,大山君、大妖王,此时竟显露几分期待与迫不及待。
“是的,父亲。”
敖龙依点头,稍微停顿,又补充了一句,道:“虎师必然是妖师,也必然是我妖族的气运之子,是妖孽中的妖孽。不仅自身拥有超越常理,跨越境界横沟的压迫感,其麾下众妖更是各具非凡神通,所修法门非仙非古,强横异常,兼具古法仙法之妙。”
“而这些截然不同的法门,皆是出自虎师之手!”
“通晓诸法,教化万妖。”
“再加上治愈群妖的圣法。”
“父亲,您说这天下,除了妖族圣师,还有这般妖灵吗?”
敖龙依非常肯定。
白龙沉吟,随后微微一笑,道:“呵呵,按女儿所说,真如妖师幼崽。想我妖族之师,自初古神话时代以来,有鲲鹏,有麒麟,有白泽……或许这头虎妖,真有些许白泽妖师的血脉也说不准。”
“父亲,还有一事。”
敖龙依道。
“何事?”
“女儿在讲经山看到了守夜一脉,也拜在了虎师座下。”
“当真?”
白龙第四次震惊,似乎不敢信。
“女儿不会看错,是守夜一脉的持刀者。”
敖龙依郑重点头。
“如此,便十有八九是了。”
白龙呢喃,陷入了思索。
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敖龙依,显露慈爱之色,问道:“我的乖女儿,你问父亲脱困一事,是不是想让为父将肉化身、虚化命之法教给你,然后你去那讲经山,请教你那通晓诸法的虎师,对不对?”
“是。”
敖龙依见白龙说到最后,似乎露着几分揶揄,不知怎么地,脸颊莫名其妙地微微发烫。
“呵呵,人族有句话,女大不中留。”
白龙乐呵呵故作叹息。
“父亲!”
龙女难得娇嗔。
那模样,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若含秋水。英气中透出妩媚,贵气中尽显娇羞,当真是羞花闭月,亮了夜色山巅。
之后,父女两好长一阵密谈。
直到天色泛白,朝阳初现。
敖龙依这才告辞父亲,准备再回讲经山。
临别时,白龙叫住了她,踌躇了一下,这才道:“女儿,可以的话,助为父取一滴李伯都的精血和一缕精魄。”
“父亲,你!”
霎时,敖龙依神色大变。
“女儿莫急,听为父解释。”
白龙显然极爱女儿,急忙解释起来:“为父知道,肉化身、虚化命皆是歹毒邪道。这些年,为父招揽群妖入山,是为了发展势力,也是为了收集精血精魄。”
“父亲,虎师不一样!虎师是我妖族……”
然而,白龙还未说完,敖龙依就急了。
但还没说完,又被白龙打断:“为父明白。但女儿应该知道,为父这些年何曾伤过任何性命?虽然不能公之于众,但为父不害命,也不白取。取一血,授一术。取一魄,授一法。有取有授,不曾亏待群妖分毫。”
“女儿啊,一千年了,为父被困在这里已经差不多一千年了。肉化身、虚化命,是为父唯一的脱困手段,奈何此二法皆是残法,使得为父一直无法炼成第二真身。”
“再这样下去,为父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白龙缓缓腾起龙气,靠近敖龙依,锁链绷紧,黑血再次泼洒,龙目之中满是落寞与痛苦。
白龙见敖龙依显露心软神色,目光变得慈祥,温和地继续说道:“为父相信女儿的眼光。但女儿你要明白,就算那虎妖是白泽之后,妖师幼崽。他目前的境界终究太低,只怕还远远做不到真正的知悉诸天,通晓万法。似肉化身、虚化命这等邪道至法,就算女儿你去请教他,估计他也推衍不出其中的残缺。”
“但是女儿啊,若他真的是白泽妖师之后,那么他的精血精魄,或有不可思议的传承伟力!只要将其作为化身心核,二法可成!”
“为父,脱困有望!”
“到时,为父复得自由身,必定为其护道,直至他再次成长为我妖族之师!”
“呵呵,到时,为父便可以实现小时候的诺言,带着我的宝贝女儿,遨游四海,云游八荒。”
“父亲……”
敖龙依看到了父亲眼中的宠溺和期盼,不由想起小时候和父亲自由自在在罗浮翱翔,行云布雨的画面,眼睛不由泛红。
随后她目光一凛,下了某种决心。
“父亲,女儿告辞。”
“请父亲静待佳音,女儿必助父亲早日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