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斜靠在凭几上,轻声笑着说道,“傻云栽,你想想看,那春柯在生产那日便被婆母关在了院子里,她是如何得知我这几日每日都出去散步,并且每次都是到莲池去给鱼喂食呢?”
墨兰想了想,对着云栽问道,“喜儿还在春柯的院子里吗?”
云栽回答道,“回大娘子,自从春小娘出事,银月被打死了之后,春柯院里便只有一个女使和两个粗实婆子了,院门口又有两个婆子守着,奴婢想着,春小娘已经不成气候,便自作主张,让喜儿回来了,还请大娘子恕罪。”
墨兰身子微微向后倾,对着云栽说道,“你不必愧疚,谁也料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听你描述,那池边的地面上是被人洒了油,那块地方本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就算抹上了油,也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这事情做起来倒是不难,可按照你所说那栏杆是被人据断之后用漆给盖住了,且不说春柯能不能是如何出那个院子的,便是能够人不知鬼不觉的把栏杆据断,又盖上一层漆,她是如何做到的?”
云栽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春小娘找人做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大娘子莫不是忘了?往日,春小娘在公子那里得了不少好处。”
墨兰提起嘴角笑了笑,对着云栽问道,“春柯受了那样重的责罚,那些下人惯会看人眼色,既然敢另谋出路,便是知道春柯永无翻身之日了,自然不会手脚干净的离开,若是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那日去搜春柯院里的人是不是愁容满面,无精打采的离开的?”
“大娘子怎么知道的?这事儿奴婢也是听旁人提起才知道的。”云栽只觉得墨兰简直太聪明了。
墨兰微眯着双眼,对着云栽说道,“扶我起来,咱们去探望探望春小娘。”
云栽有些担心,“大娘子如今身体还虚着,春小娘之前害大娘子不成,如今大娘子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云栽可不敢再让墨兰出什么事了,若是再出事,她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墨兰仿佛看穿了云栽心中所想,偷笑道,“你放心,咱们这次多带几个人,便把从盛家带来的那两个带上吧。”
“是,奴婢伺候大娘子梳妆。”
云栽把墨兰从床上扶起来后,又给墨兰从柜子里拿了一件紫色绫罗,穿在墨兰身上,配上朝云近香发髻,再簪上一支白玉嵌红珊瑚如意钗,整个人显得矜贵又雅致。
一行四人来到关押春柯的柴房外。
看守春柯的是吴大娘子派来的人,不同于上一次看守的,这次吴大娘子派来的,是随同自己一起陪嫁到梁家的,一家子的身契都在吴大娘子手上,看到墨兰,福身行礼道,“老奴见过六奶奶,这样的腌臢地方,莫要污了六奶奶的鞋。”
墨兰对着云栽使了一个眼色,云栽便拿出一锭金子塞进那两个嬷嬷的衣袖里,对着那两个嬷嬷说道,“两位妈妈,六奶奶是被里面关押着的那人给害的,如今来这里,便是想进去问一问里面那位,为何要害她?还请两位妈妈通融通融,六奶奶只进去问一问,很快的,不会让两位妈妈为难的。”
两位嬷嬷犹豫了片刻,两个人互相商量道,“里面那位便是害了六奶奶才被关起来的,如今六奶奶要来审问,咱们放六奶奶进去,想必大娘子也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