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不着,只能出去看个究竟。
夜里幽暗,几盏微弱的烛灯照不清床边的脚床,端木踏空,没穿到鞋子,反而踩到一旁木制的脚床。
寒冷的夜,连带着脚床也是冰凉的,她打了个冷战,心里打起退堂鼓不想出去了,可那声音还是不断传来,让人感到烦躁的同时还有一些恐怖阴森。
端木将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直到寒冷的北风钻不进她的脖子她才停下作罢。
走出寝殿,她一个人孤单单地在月下走着,伺候的宫女都睡下了,她没吵醒她们。
只是沿着那声音走去,端木越来越心惊,越来越害怕。
这条路,通向的是哪里?
离此不远,在她背后,一黑衣男子正盯着她的背影瞳孔幽暗,他不过去见她,只是冷冷跟在后面看她。
极大极冷的风雪吹起二人素色的衣摆,端木紧了紧披风,咳嗽几声后又觉得喉咙一阵腥甜。
那声音来源很快就到了,端木看了看宫门口大写的钟粹宫三个字,再看了看里头暗沉沉的一片,她攥紧了手中的灯笼,最终还是选择踏了进去。
不远处的人冷着眼看她,但在她走进去后他也紧接着走进去。
钟粹宫无人,端木也不知道为何这里没有伺候的人,也没有主宫娘娘在。
按理说这里有人来过的痕迹,也该是有人才对啊。
端木正想着,没料到前面屋子又一次传来刚刚她在寝宫听到的声音,她吃了一惊,手中的灯笼差点抓不住掉落在地。
有人在唱歌?
端木大着胆子朝屋里喊了几声,可依旧无人应答,对方在唱歌,时不时还说些她听不懂的呢喃,端木深吸一口气,因为好奇,所以最终朝那屋里走去了。
屋里黑暗,端木进去的第一念头是这么黑的屋子,好像一个名为黑暗的巨大怪兽,将她吞噬。
她调转灯笼,想看到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一个人。
没料到偏头正对上一个人的眼睛,吓得她立马摔倒在地。
那是一个人吧。
整个身子被塞到大缸里头,只露出一个脑袋出来。
她光着头,双眼无神,端木看着她时,一条吐着蛇信子的蛇和几只毒蝎子正从她脸上的窟窿里爬出来,它们在馋食她的身体。
端木跑了出去,连地上的灯笼也不要了,但当她跑出钟粹宫很远,她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呕吐出来。
生理的反应,让她忍不住在吐出胃中酸水后两眼泛泪。
她让她想起幻境,当初风凝雪被毒蛇啃食身体的那一段。
密密麻麻的蛇,滑滑腻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作呕,一想到就作呕。
男人站她后面,看她吐得痛苦,两只眼睛里露出不一样的色彩。
一只眼心疼担忧,一只冷眼旁观,将她的痛苦视作无关紧要人的灾难。
他变了,变得和那道声音一样开始冷眼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