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
“三弟——”
……
“呵,死了就死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像哭丧一样在那里哭哭啼啼吗?”
“哼,亏你们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羞人。”
不知是哪个陈家子孙在玉家人伤心欲绝时嘴欠说出这些话,总之半刻之后围在深坑边的一半玉家人不见了,手握灵剑去教训那些幸灾乐祸的陈家人,至于还有另外一半玉家人,则是收起悲伤,竭尽全力去破开这个诡异的阵法。
无论怎样,玉珩是他们的兄弟他们的族人,他们绝不可能任由他在下面生死不明也不救他一下。
黑暗,极目所见的黑暗。
陈玉两家打斗得厉害,以至于他们没有一个人发觉一身白衣飘飘的玄泽已经消失不见,他先前站在坑的不远处看戏,看着陈惢遇危险,看着她不愿连累玉珩而毅然决然跳下坑底但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
秘境里的清风时不时吹来一阵,他做到的,似乎在清风拂过他白如云霞的衣袍时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下方因人皮面具损坏,只能恢复女子样貌的陈惢陷入沉思。
她就这么好强,他一位神君就在附近她也不愿低头求他出手施救?
秘境,又一怪异不知因何出现的深坑底下,陈惢掉了下来,同时摔伤了腿,她挣扎着慢慢坐了起来,一双眼在黑漆中打量周遭,也害怕周遭。
她怕黑。
怎么办,她该怎么上去,这里有没有另外的一条路?
黑暗环境中的视力被迫调动了起来,尽可能地看清周遭的一切,陈惢的所有感官受大脑控制放大,她仔细地打量这周围,打断找个上去的路,但在这之前,先拿一些照明的东西出来才是最有用的。
无灵力能使用,陈惢只能在储物戒指翻找一下,然后将唯一能照明的火折子出来。
陈家给她的资源极少,以至于其他弟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个材质不等的夜明珠进秘境,而陈惢的东西屈指可数,一探手入储物戒指,便能一下子摸出来。
陈惢快速甩了几下,火折子就很快亮了起来,刚微弱的火星变成火焰照明周遭,只是当陈惢举着它环顾四周,差点被突然出现在视野的玉珩吓了一跳,她拔下鬓间唯一簪子应激要刺向玉珩,幸好玉珩反应迅速躲开了。
“别怕,是我。”
这一句话足以抵过千言万语,借助火折子的光看清玉珩的脸,陈惢再也忍不住哭了,身子往前一倾抱住他的脖子。
“玉珩……”
她说不出其他太多的话,因为她自小养成的性子,她自小的生活环境让她不愿将自己受的委屈告诉别人,她不想在其他人面前示弱。
可玉珩不同,他跳下来找她,放弃了上去的机会,她怕,怕两个人都死在这,更在未看到玉珩过来找她前曾有过可怕的想法。
如果她上不去,将来的某一天她会饿死,这具尸体经过时间的流逝化作一具森然的白骨,和其他不能入土为安的人一样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被黑暗覆盖、吞噬。
她怕。
怕死,更怕回不去故乡,只能葬身在这处无人知晓的地方死去。
她是陈惢啊,只是一个没金手指的平凡人,一个21世纪的普通人,她何德何能,何其幸运可以来这,去历磨难,惩奸除恶,将自己从险境中解救出来。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她怎么可能做到。
她突然就哭了,低声的抽泣在这幽暗的环境中响起,玉珩被她抱住,很清晰地感受到她冰凉的泪水滴在他脖颈后面。
心突然被揪得很疼,疼得无法呼吸,玉珩右手不自觉攥紧,本是垂在身侧两边的手随着本心走,自然地缓慢地抚上陈惢的后背。
“我在,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