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瞅着蓉妃依旧没有醒来的趋势,紧锁眉头:“燕王妃,蓉妃何时才能醒来?”
楚南月恭敬回道:“此次毒药下的猛,怕是还要再等一个时辰。”
萧一航则是怒声道:“母妃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四嫂您帮母妃看看这宫里是否有什么不妥?”
楚南月看了一眼皇上和皇后,才低声道:“此次毒来的凶猛,并非慢慢渗透,大抵是掺杂在了食物中......”
皇上一听,拍了一把桌案:“岂有此理,来人,将蓉妃宫内所有奴才全部拖去大理寺严刑拷打!”
皇后也一脸愤怒道:“既然胆敢有人陷害妹妹,皇上一定要替妹妹做主!”
萧一航则是握紧了拳头,一脸阴沉。
楚南月眸光微动,缓缓开口道:“父皇、母后息怒,不如先等母妃醒来,听听母妃的意思再做定夺。”
语罢,她抬眸望向萧一航。
萧一航眯了眯眸子,沉声道:“四嫂说得对,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等母妃醒来,既然母妃还要再等一个时辰,不如父皇和母后先回去,由儿臣和四嫂在此守着。”
皇后也开口劝解道:“辰王说得对,到午膳时辰了,皇上龙体贵重,不如先去臣妾宫里用些午膳,待午膳过后,臣妾再陪您一起前来探望蓉妃妹妹......”顿了顿,看了一眼萧一航和楚南月,又道,“辰王和燕王妃也一起去吧,尤其燕王妃现在怀有龙嗣,可是一点儿都大意不得。”
萧一航直接开口拒绝道:“多谢母后美意,但儿臣哪里也不去,就在此等母妃醒来。”
楚南月则是委婉拒绝了皇后的邀请:“妾身多谢母后关怀,但妾身无碍的,况且现下燕王不在,妾身自是当在此和七弟一起守着母妃。”
皇上望了一眼楚南月,眸中划过一抹异色,随即便起身道:“既然你们两个都如此有孝心,实属难得,那朕就不在此扰你们母妃休息了,晚些时候再来探望。”
语罢,他便摆驾回宫了。
皇后也随即起身,面带关切道:“那你们二人就好好守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去找本宫。”
二人离去,楚南月也来到桌案旁,提笔就“刷刷刷”写下一页处方,然后交给在外面候着的一众御医,沉声道:“先去熬药吧,其它的毒咱们再一一探寻。”
众御医赶紧接过药方来,一起感恩戴德道:“是,是。”
幸亏燕王妃来了,不然他们还不定被皇上如何磋磨呢。
他们做御医的看似拿着高额俸禄,实则憋屈的很啊,皇家秘事,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
御医并不是万能的,可隔行如隔山,上位者偏偏认为他们就该无所不能,瞧吧,就连燕王妃一时都束手无策呢。
好在燕王妃并没有推脱责任,反而一举将蓉妃中毒一事揽了过去,他们只需打打下手就好了。
又躲过一劫。
所以,他们又怎会不紧紧抱住燕王妃的大腿呢?
争先恐后下去熬药了,服下药,又过了一盏茶功夫,蓉妃才幽幽转醒。
见蓉妃睁眼,萧一航立刻大跨步走了过去:“母妃,您终于醒了,现下感觉如何?”
蓉妃懵了一瞬,才开口道:“航儿?母妃这是怎么了?”
萧一航沉下俊脸,咬牙切齿道:“有人对母妃暗中下了毒,真是岂有此理,若让儿臣查出是谁干的来?儿臣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蓉妃愣神,随即立刻提醒道:“此事千万不要告诉你四哥,他在外打仗凶险无比,断不可让他分心!”
见此,萧一航长叹一口气,闷闷道:“母妃放心,方才父皇已经交代过了,绝不可将您中毒一事透露一丝出去,您就不要担心这些了,此番多亏了四嫂,否则还不知道您何时才能醒来?”
蓉妃这才抬眸望向一旁的楚南月,一脸欣慰道:“这次多亏了月月,否则母妃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寒儿真是给母妃娶了个好儿媳妇儿。”
楚南月回道:“母妃千万不要这样说,妾身也只是暂时缓解您的痛楚,短时间内怕是不能根除您身子里面的毒素,但妾身一定会尽全力的。”
蓉妃一把握住她的手,柔声回道:“母妃相信月月,但月月现在怀有身孕,万事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切不可过分忧心,以免动了胎气!”
萧一航也道:“是啊,四嫂,若是您有什么意外,待四哥回来非得扒我一层皮不可。”
完后,他又低声对蓉妃道:“母妃,您这宫里出了细作,有人在您食物里下了毒,母妃最近可有感觉到异常?”
蓉妃身子一颤,随即无奈勾了勾唇:“还能有谁?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皇后!”萧一航眯了眯眸子,随即起身就朝外走,“我找父皇去!”
蓉妃赶紧拉住他:“告诉你父皇又有何用?你有证据吗?皇后素来做事滴水不漏,从不亲自下手,你若这样贸然告诉你父皇,说不定还要反过来被你父皇骂一番!”
萧一航不甘心:“没证据,那便找证据,反正不能白白便宜了她!”
蓉妃讽刺一笑:“找证据谈何容易?宫内哪个嫔妃没遭过她的毒手,就连当年的欧阳皇后......”
说到此处,她突然停了下来。
萧一航却是紧抓不放:“莫非当年欧阳皇后也是遭了她的毒手才撒手人寰的?”
楚南月眯了眯眸子。
果然后宫是最黑暗、最阴险之地。
幸亏燕王府后院就她一人,否则就凭她的智商怕是活不过三日!
蓉妃瞅了一眼她,才淡淡对萧一航道:“我也只是猜测,毕竟当年就是连你父皇都未调查出什么来!”
关于此事,她也只是听楚昭裕提起过一句,但当时他们二人都在皇上的雷霆大怒中顾暇不及。
直到几年后,老皇帝才慢慢对此事释怀......
楚昭裕才重新回来......
而最让她害怕的事也发生了......
萧君安竟然真的是楚昭裕的儿子......
他竟然能嗅到只有他们楚氏嫡系血亲才能嗅到的异香......
而如今竟意外被皇后捕捉到些许痕迹......
所以,她又怎会还如从前那般以不动制万动......
为了她自己的儿子,她必须主动出击!
出了皇宫,楚南月便去了长平侯府,如今,她大哥可是北萧国最年轻的侯爷了呢,自是要住在他们老府邸长平侯府的。
一孕傻三年,她脑子有些不够用,所以,她来问问她大哥的意见。
“阿月来了,我正想找你一起去胧月阁挑选些孩子的布料呢。”苏汐一见她,便笑着拥了过来。
楚南月立刻忘了正事:“走啊,我也正想给孩子做些小衣裳呢。”
小桃扶额:“......王妃,您不是前来找侯爷的吗?”
楚南月讪笑一声:“对哦,大嫂,大哥在不?”
苏汐无奈一笑:“你大哥自从当上大理寺卿后,便恨不得整日整夜都宿在那里呢。”
楚南月故作痛骂一声:“真是的,大哥怎么能这样呢?居然放着如花似玉的大嫂不闻不问,劳什子住那都是糙汉子的大理寺......”
说到此处,恰一股阴风飘来,望着被吹去面纱而露出的那惊鸿容颜,她又立刻一脸花痴道:“......大嫂,你脸好了?”
好像没几日不见吧?就好了?
苏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快速放下面纱:“近来貌似确实恢复得快一些,但疤痕还在,我涂了一层厚厚脂粉才勉强遮盖住的。”
楚南月上前一步:“我来给大嫂看看吧。”
苏汐见此也不再扭捏,当即取下面纱,并且引她坐了下来。
楚南月先是探了她的脉,待确定胎像一切稳定后,才伸手扒了扒她的脸,惊喜道:“比我想象中恢复得快多了,许是怀孕后新陈代谢有所加快,又或许单纯是......大嫂被大哥滋润的好哦......”
闻此,苏汐小脸迅速染上一抹朝霞,她没好气敲了一下楚南月的额头,然后迅速重新戴好面纱。
楚南月扶着额头,一脸幽怨道:“别敲啊,本来怀孕脑子就不够用,回头别再敲傻了......”
谁知话还没说完,脑门就再次赢来一击,而这次手劲明显比方才苏汐的大多了,她喵的抬眸,却见某人不仅帮着媳妇儿一块敲她,还要帮着媳妇儿一块损她。
“思则睿,睿作圣,阿月这脑子笨和你大嫂敲有什么干系?”
苏汐笑得合不拢嘴。
楚子誉看愣一瞬,随即缓缓摘下她的面纱来:“汐儿,阿月说得对,疤痕不细瞅根本就瞅不见,以后莫要戴面纱了。”
苏汐莞尔一笑:“好。”
望着眼前强撒狗粮的二人,楚南月长叹一口气:“......呜呜,我想我家王爷了,好吧,你们聊,我改日再来!”
语罢,她佯装要离去,好在苏汐没有见色忘友,开口唤住她:“阿月,你不是找你大哥有事吗?”
楚子誉这才一脸正色道:“走,进屋谈。”
待听了楚南月的话,楚子誉幽幽一笑:“皇后一党的杀孽还真是罄竹难书呢。”
说到此处,他浑身聚起一股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