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从保和堂回门后，也就是志文成亲的第四日，李氏打算把家中的账本都交予秦霜。

她和蔼可亲地拍着秦霜的手背，“小霜啊，以后家里的一切事务便都交由你了。”

“娘，我才刚进门，对家中的账务也不清楚，怕管不好。”秦霜委婉拒绝道，“要不这样吧，我在一旁协助您，账务上的事儿我来记，到月底向您汇报一次，这样可好？”

看着李氏想摆烂不管事，婉清在一旁偷偷地笑。

李氏没好气地瞪了婉清一眼，还笑？

不还都怪她，要不是她提的每日需得记账，她用得着这么发愁嘛？

但李氏觉得秦霜说得也有道理，才第四日，可能是她太过于着急了。

“好吧，你且跟着学些日子，但你得记着，这个家迟早是要交给你的。”

自此，秦霜接手账本，开始接触家里的财务。

婉清也轻松了许多，志钦和志远去县城读书后，家中的账本都是她记的，一点也不得空，可辛苦了，这会儿可算是解放了。

她放心将事情交给大嫂秦霜，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她打算趁着这段时间没事儿，设计一些衣裳款式。

她画了好些个花样子，从春装到夏装到秋装，还同秦霜和婉茹细细说明了颜色搭配，准备到时候让秦霜绣出来，成为服装铺子各季的主打新款。

剩下的时间，她默默做着离家前的准备。

……

等到三月，杏花绽放的时候，她终于鼓起勇气向林恒和李氏提出了外出的想法。

大乾那么大，她要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

李氏惊得目瞪口呆，一个快要及笄的姑娘家去外面？

是脑子昏了头了吗？

“你……”

她被婉清说的话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女儿，却说不出话来。

婉茹和秦霜赶忙一左一右扶着李氏，一个还拍着背耐心安抚她。

婉清迎着李氏不敢置信的眼神，语气坚定：“娘，我是认真的，女儿心意已决。”

她本可以像上次那样先斩后奏，但是想着答应过李氏的话，还是决定坦白。

林恒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小女儿，他知道婉清自从摔破头后，性子变了许多，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他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但是，他又好像有些明白婉清的感受。

婉清执拗的模样，同当时和田氏争执，一定要娶李氏为妻的自己对上……

他这两年做生意，在外奔波，见了不少人和事，曾经不止一人同他惋惜过，清儿非等闲之辈，如若为男儿身，必然会出人头地，可惜是个女的。

他从未将此话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来，他哪能因她是女子就将她桎于这方寸之大的内宅？

他回过神，严肃认真地问婉清：“你是一时冲动，还是早有打算？”

“爹，娘，我不是一时冲动，自从分家后，我就一直有这个想法。”婉清道，“如今，家中一切安好，铺子生意兴隆，大哥娶妻了，家里的账务也有大嫂操持。

“清儿想去做自己真正想做之事，请爹娘成全！”

林恒沉默片刻，最后转身叹出一口气。

“爹不会拉你后腿，你想去哪儿便去吧。只是玩累了，记得回家，爹和娘永远在这里等你。”

婉清鼻子一酸，泪眼朦胧。

“爹——”

李氏也别过头，拉着袖子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