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是怎么了?”温小软好奇问道。
“情路不顺。”温老太朝温小软挤了挤眼。
这话一出,夏听南顿时来了兴趣,“三牛这小子前段时间相看了那么多个一个没看上,不是还说不着急么?”
“这不有看上的了,自然就着急了。”温老太看着三牛紧闭的房门笑道。
夏听南闻言也捂嘴笑了笑,“二嫂回家知道了定有得高兴,不过我倒是好奇的紧,这是谁家的天仙女儿让三牛这颗石头动了心。”
“急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缘每天见。”温老太打趣,对着三牛的房门声音远扬。
话说,自从三牛芸豆那一面过后,二人越发有缘了,时不时会在村里碰见,一开始两人还不自在的很,红着脸撇过头不去看对方,到后来三牛鼓起勇气打招呼,两人的关系也愈发亲近,在得知芸豆并无婚约的那个下午,三牛做什么活计都是笑着的。
伊小桃自从回来得知儿子的事后,心情更是爽利,每每看见芸豆这个未来儿媳,眼底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温老头知道芸豆他爷的想法,为了让亲家放下芥蒂,时不时地带上一两壶好酒约着游玩,一来二去,两家越发亲近。
眼看着温家好事将近,偏生有那眼红的挑唆。
隔壁下水村的陈家二闺女就曾和三牛相看过,陈家二闺女是下水村公认的美貌,陈大妈更是对这门婚事势在必得,却没成想,相看当天三牛没看上他家闺女。
相看结束后,媒婆来传话,陈大妈一家正商量着问温家多少彩礼合适,一听媒婆说三牛没相中,陈大妈当场炸了,“他们温家还真当了不起?!和俺们一样的泥腿子,还想娶天上仙女不成,依我看,他温家三小子十里八村再找个姑娘能未必能比过俺家闺女几根脚趾头!”
这话说的难听,媒婆传达完意思后便直接走了,村里邻居有女儿的也不服气,听了这话隔着围墙也要呛两句,也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来劝人,“你们和陈大妈较什么劲,人家闺女没被看上,火气大也正常。
你们一个个的,闺女早定好人家了,还在乎这几句挠痒话?”
这话看似在劝人,实际火上浇油,气的陈大妈差点骂破喉咙,“什么叫我闺女没被看上,那是俺们家也根本不稀得和温家做亲家。”
“你们家闺女定亲的都是什么人家,穷的俺老婆子都不稀的说,晦气!”
“呸。”陈大妈说完还吐了口口水。
这一幕彻底激恼了邻人,她双手一插破口大骂,“你以为你陈大花是谁,别觉得自个女儿貌美的无人能比了,我看她那懒劲放咱整个青州才是没人比的过,别说人温家不要,我看咱村尾的吴瘸子都不一定要。”
“还嚼俺闺女亲事的舌根?俺亲家踏踏实实,本本分分,轮得到你这种人家说,你们陈家盖这么个大房子,还不是卖大女儿的彩礼钱……………..。”邻人毫不客气的怼道。
双方隔着围墙骂的唾沫横飞,最后直接出门打了起来………。
陈大妈这一战成名,好长一段时间没媒婆敢上门为她家二女儿说媒,陈家二妮更是烦的每日将自个关在房门里哭。
陈大妈这正烦闷着,就闻言温家三小子好事将近。
“他们温家是好过了,俺陈家被他们害成这样也不来给个说法。”陈大妈絮絮叨叨,她想来想去就是不甘心,他们家如今现在的局面就是拜温家所赐。
若是当初温家三小子答应这门婚事,哪还有这么多的问题,他家闺女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局面,连个媒婆都不愿意上门说亲。
陈大妈自个丝毫没想过,归根结底是自己的问题导致的,相看本就是要看眼缘,成亲更是要看双方意见。
娶妻当娶贤,这是普通农户也懂的道理,陈大妈一味的抬高自家闺女,贬低别家小子,硬生生坏了陈家的名声,有这么一个娘,闺女弄好到哪去?就算闺女是好的,有这么个难缠又势利眼的亲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事实证明,陈大妈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出一个下午,平安村和下水村便传遍了陈大妈的“丰功伟绩”。
陈大妈跑到平安村村口,见人便诉说自家的委屈,温家儿郎多么薄情寡义,温家人心比天高,害得她好好的女儿姻缘不顺。
有些不明情况的人还真信了她的话,纷纷拉着她要去温家给她讨公道,也有些村民明显不信,直言温家不是那种人。
流言蜚语很快传进温家人耳里,伊小桃是最气的,他儿子好不容易给他找了个心仪的儿媳,若被这流言蜚语吓跑了,他找谁说理去,想着直接冲进厨房,拿了根顺手的擀面杖便直接往外跑。
还未到村口,便看见乌泱泱的一群人,伊小桃一眼便看见了中间带头的陈大妈,“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嘴巴喷粪的,到处坏我儿名声,以为我温家是好欺负的不成?!”
“我呸,我女儿的婚事就是你们搅和坏的,如今我家闺女无人问津,你家不拿些赔偿,你儿子也休想成亲!”陈大妈吊着一双三角眼,小小的眼里尽是精光。
周围的人一听陈大妈这么说,顿时明白了大半,这不就是要钱的吗?
“我家怎么搅合你女儿的婚事了?两家相看,只是我儿和你家女儿没看对眼罢了。想看没看上就是搅合对方婚事了?你也特不要脸了。”伊小桃看着对方满脸横肉愤恨道。
身边人听闻也纷纷赞叹同,说陈大妈不讲理,双方只是相看没看对眼,又不是三牛占了人家姑娘清白不负责。
陈大妈本还有些着急,听到这话突然眼咕噜一转大声道,“说是相看那也不一定啊!当初两个孩子在屋里谈,谁知道他家小子是不是乘机对我闺女做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
你伊小桃被陈大妈这一副不要脸的举措彻底惊呆了,“你一个做娘的怎能如此败坏你闺女的名声,当初两个孩子说话时间拢共不足半柱香的时辰,你如今说这样的污赖话,真是脏了人耳朵。”
“我说话脏耳朵,你咋不说你儿子做的事畜生不如,大家都来看看,我一个当亲娘的怎么会诬蔑我闺女的清白,是你家做事不留情面,把我这个做娘的逼到了绝路。”陈大妈一点脸信誓旦旦,虽说着满腹委屈的话,可面上满是得意和激动。
人群里,芸豆正看着这场闹剧,不一会垂下了头,不知想了什么又转身走了。
伊小桃气的手脚发抖,嗷了一嗓子直接冲上去揪住陈大娘开干,陈大娘皮糙肉厚不怕挨打,伊小桃便一个劲的揪她软肉,陈大娘也不是吃素的,硬生生让伊小桃挨了好几下。
温家众人赶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场面,把人拉开后,双方还在恶心对方互吐唾沫。
陈大娘眼看温家来了这么多人,一时有些发怵,但还是嘴硬指着人骂道,“怎么,你们温家没理就要打人?来这么多人想打死我这个老太婆么!?”
温家其他人懒得和她掰扯,直接叫人去喊村长来。
温家旺年事过高,不想操劳,前几年平安村重新选举,直接让温家旺大儿子温春雨上任。
温春雨今日刚从地里回来,得知有人在村里闹事,刚走半路上便碰见来喊他的村民。
一口气跑到现场弄清来龙去脉后,直接叫人去下水村把陈大娘的家人喊来。
本以为陈家总有个明事理的,谁知各个上不得台面,平安村的人去喊人时,陈大娘他丈夫陈多财便嚷着不来,“我婆娘彪得很,我管不住她,你们叫我去也无用。”
当事人之一的陈二妮闻言后也不搭理人,只一个劲的坐在院里哭泣,看起来倒真有几分三牛负了她的样子。
陈家的小儿子大白日还在睡觉,还未靠近床榻便闻见一股浓厚的酒臭味。
“还是算了吧,这人就算叫醒了,带去也是个麻烦事。”来喊人的人一脸嫌弃,转头好说歹说一番,还是将陈多财和陈二妮带去了。
本以为事情会在几人的对峙中结束,哪知陈大妈见女儿来更嚣张了,扯着陈二妮的袖子把她往三牛身边拉,“大伙瞧瞧,他们人多登对啊!三牛啊,你娘不教你,我来教你,你占了我家二妮的便宜,就应该对他负责啊!”
三牛闻言双目瞪的溜圆,看陈二妮往他这边走,直接转身走了老远,“说的什么脏话,我什么时候占了陈二妮的便宜?陈二妮,你自个说说。”
陈二妮一直不言语,这下抬头看了眼三牛哭得更厉害了,直接语出惊人,“我,我还能说什么!你们一个个怎么都逼我!要把我逼死才算好吗?”
“三牛哥,要不你就要了我吧!我不求什么名分,做小也行啊!”
话毕,人群里顿时一阵啧舌声,近几年家家户户是吃得好变富贵了,可真还没谁家纳妾的,村里都是农户人家,就算有钱了也没想过那富贵老爷的做派。
“三牛,你不会真占了人便宜吧?”原本相信温家的村民听了这话都纷纷怀疑起来。
“我三牛要是占了她便宜,老天爷就让我不得好死,这辈子没子嗣!”
三牛毒誓一发,原本吵闹的人群都寂静了几秒,伊小桃冲上去捂住他的嘴骂道,“哪有这样咒自个的,没子嗣这样的话也是能乱说的!”
“娘,怕什么!儿子没做过这样的事儿,儿子不怕!”三牛安抚着伊小桃,双眼死死盯着陈大娘和陈二妮。
“对,咱家不做亏心事,不怕老天给报应。”温老太被温小软扶着从人群里走出,一双慧眼在陈家人身上打转。
“别以为你们家发个毒誓就能摆脱责任!”陈大妈底气有些不足,毕竟这样的毒誓她可不敢发,温家这样的傻子用子嗣发毒誓,她陈家的根可不能断。
温小软看出陈大妈的心虚,直接出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三哥占了你家闺女的便宜,那为何相看当天不说?媒婆上门传达意思时不说?偏偏要一月多过去,我三哥好事将近才说!?”
“况且,那日又不只有你我两家人在场,不是还有媒婆吗?把当日的媒婆叫来问问,看我三哥可有占你家闺女便宜。”
温小软掷地有声,陈大妈一时被唬住了,反应过来骂道,“你们温家真是好教养啊!一个晚辈就敢来顶我这个长辈的嘴了,一个贱蹄子,哪有你说话多嘴的份!”
“我呸,满嘴喷粪的东西,大伙都闪开!”就在众人愤怒之际,伊小桃从一旁闪了出来,周围人看清她手里的东西,纷纷往四躲避。
就这样,陈大妈还没反应过来,屎盆子已经扣她头上了,浑浊的黄水连带着不明恶臭物体沾满上半身,陈大妈一时叫都不敢叫,生怕污水入口,只能干瞪着眼,手颤抖的指着伊小桃。
有些刚吃完饭来看热闹的村民“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捏着鼻子便跑了,就连一直哭哭啼啼的陈二妮也不哭了,捏着裙摆退了好几步,生怕污秽之物沾到她的衣服上。
“看看,对付这种恶人就只能这样。”伊小桃摆了摆手里的屎盆,“姓陈的,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可以把那日的媒婆叫来当场对质,我不管你在不在乎你女儿的名声,反正我儿容不得你这样玷污。”
就在这时,温小软一开始叫人去找的媒婆也来了,徐媒婆正是那天的媒婆,他一听有这荒唐事,便火急火燎的跟来了平安村。
一到现场,徐媒婆顾不得看陈大妈的狼狈样就开始解释起来,这做媒的活赚钱,三牛和陈二妮的相看也就是他搓合的,两人没成也就算了,但陈大妈这话让人传出去,她这个媒婆做的也到头了。
一想到陈大妈,徐媒婆这才想起找人,待看到满身污秽物的陈大妈后,徐媒婆背过脸深吸了口气,“陈家的,你这又是何必呢?你闺女的事儿到底是因为啥?你别和我说不清楚。”
陈大妈眼看自己的计划失败本就烦躁,一听徐媒婆这样说更是气急攻心,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
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污秽,露出绿豆大的眼睛,抓起身上的污秽之物便朝人群四处扔去,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嚷着“疯子、陈大妈疯了!”
温家人即使做了防备,也没料到是这出,三牛挡在前面,硬生生挨下了一坨,回去以后硬是洗了三盆水还嫌有味。
“娘,我说以后这事可不兴这么做了,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三牛抱怨道,说完又拎起准备好的礼品朝外走去,心上人生气了,他还得赶去哄呢!
…………….
又过了两个月,很快到了三牛大婚之际,趁着这个喜庆的日子,温家人又来了一个大团聚,办了场十里八乡都说热闹的酒宴。
至于陈家也只敢在背后嘀咕,陈大妈因扔屎一事在十里八乡都彻底出名,一家子过的别提多不如意了。
时间一转三年,同年,温小软和芸豆各生下一男孩,大妞二妞也传来生娃喜讯,几家人的孩子年龄相仿,便时不时一起小聚。
时间一转十五年,温老头温老太安享晚年早已去世,平安村再次大变样,随着温小软的空间升级,空间里的各种种子也越发丰富。
温小软夫妻二人商量一番后直接买下了平安村村后的山头用来养殖和种植花卉。
成片的竹林下养殖鸡鸭,大妞二妞两家男人也被雇佣去做了帮工帮工,每天在竹林里帮忙捡鸡蛋,照料鸡鸭。
山头另一边则被温小软雇人种满了果树和鲜花,每年春天各式各样的花朵盛开,简直美不胜收,吸引了不少权贵人家来观光,平安村的村民也是有头脑的,趁这个时候做起了小买卖,各家各户赚了不少。
空间里不少奇花异草的种子在这个时代也是罕见的,除了外表艳丽招人稀罕,用他们做胭脂的效果也是一流,因这个原因,温小软开的胭脂铺风靡了整个青州,每次新货一上市,便直接遭到疯抢。
村里不少女人更是以在胭脂铺工作为荣,连带着在家里的地位都高了不少。
时间晃眼而过,一开始还抱在怀里的娃娃转眼长大了,几个男孩挽着裤腿站在田里挖藕,女孩站在田埂边上收拾,一个黑胖小子突然举起手里的藕大事炫耀,“看,我挖的藕最大!”
“这算啥,俺刚挖的那个才大呢!”一个男孩不服气道。
眼看着几人要吵起来,岸边稍大的辰溪溪发话了,“都别吵了,还想不想吃藕粉了,你们吵的这几个功夫都够再挖两节了。”
一旁从地里劳作回来的村民见状笑嘻嘻的看着几个孩子,要是藕粉做成功,村里又要建个厂房了。
平安村村口的大树下,一如既往的坐着一群老人,他们都是从昔日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与之前不同的是没有人再说他们晦气,相反的是尊敬与崇拜,村民和这些老兵也相处的十分愉快,双方互帮互助。
不少人家工作繁忙,年轻的进厂房工作,年纪稍大的照料庄稼,家中幼儿便缺人照顾,老兵们便直接帮起了忙,村民们也乐意至极,主动承担起老兵们的衣食问题。
风气和睦让平安村成了全国模范村,甚至成为许多达官贵人告老还乡的向往之地,甚至说起平安村,有人说他是神仙住的地方也不为过。
这一切都是温小软喜闻乐见的,他们一家生活在这,只愿世世代代皆平安喜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