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溪闲也起身福了个礼,
“清音不过是个凡尘女子,奏的也是凡尘之音,不过因为官人也遇了些凡尘之事,深有所感罢了。”
退场之后,莫溪闲才到二楼厢房,就被身后跟来的莲娘一顿恼羞成怒又不得不压制着得责怪。
“不是我说姑娘你,今日这事姑娘做的着实不妥,坏了伶音坊的规矩。再怎么也不该自个儿把帘给掀了,这以后让其他姑娘怎么做……”
这莲娘明摆着就是为了那点掀帘费泡汤了而气闷,莫溪闲笑笑,还真是个生意人。若是可以,她想立马拿些银子堵上那张喋喋不休的艳丽红唇。
可惜自己现在身无分文,就是有钱,这个身份,也不允许她拿钱出来为自己消灾。
正愁着这莲娘何时能啰嗦完了,好去和羽纱说点正事。门外响起小厮的叫门声,
“莲娘,有官人要见清音姑娘。”
莲娘这才收拾好了自己的脸和满嘴的口水,脸上瞬间又欢喜了起来,媚眼一转,扭着腰肢就去开门了。
“呦,官人这是……哎呦喂……”
莲娘才开门就见那大官人手中的几张银票,惊得睁圆了那一双媚眼。
“莲娘不必客气,可否让我与清音姑娘说几句?”
莲娘收好手中的几张票子,连忙点头称好。
“哎呦,大官人快里面请,清音姑娘在里面呢。我去给官人泡上一壶好茶。”
说完乐呵呵地摇着裙摆,利落地关上门走开了。
屋内的人还能清晰地听到她欢快的叫喊声:
“来人啊!快去,给大官人泡一壶好茶送来。快点!”
莫溪闲起身迎出去,进来的正是那熏醉布衣男人。
莫溪闲稍一打量,这布衣男人似乎方才的酒意已醒。
阳光十足的小麦肤色,阳刚正气的面庞,浓眉大眼,须髭浓密,右颜下的那一处伤疤十分扎眼,整一副铁血汉子戍边大将的形象。抱拳的双手,宽大而粗糙,指节粗大有力,手上也不乏伤疤老茧。
他虽身着布衣,却有掩不掉的刚强与肃杀味。说起话来,文绉绉却不难听,声音刚劲洪亮,
“清音姑娘,在下打扰了。”
莫溪闲暗暗盘算了一下,猜了个大概。这人,定是员驰骋过沙场的猛将。
莫溪闲收回视线,抬手一请,笑道:
“无妨,官人请坐罢。”
布衣男人从容大方地在莫溪闲对面坐下。小厮送了茶水进来,摆弄了一会儿桌子,那布衣男人也目不斜视。只盯着莫溪闲手中的茶壶,看那细细地壶口倾出碧色的热茶。
莫溪闲将斟满的一杯热茶推至布衣男人的面前,浅笑道,
“官人请用。”
声如环佩,布衣男人笑了笑,原来这女子不光貌美,声音也这般彬彬有礼,温婉可人。
他接过茶杯,并未急着喝,道了句: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