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芬眉心微皱,二十多年前的记忆早已淡去,唯独那个烈火熊熊的夜晚,在脑海挥之不去。
“那一年我上初二,因为生病没去学校,我被一阵浓烟呛醒,就看到门外熊熊的火光,还有姐姐和小孩的哭声。
我奔下楼去,姐姐把孩子丢给我。
人命关天,我根本没想到翡翠屏风,只想救人。
翡翠屏风一直是放在父亲的书房,平时不让我们小孩子进去。
不过,那天好像书房的门是敞开的。
后来我父母姐姐过世,我们都以为是意外,事情也不了了之。”
陈局拿出一张图纸展开,竟是萧家的布局图,在书房做了标记。
“你再想想,火灾发生之前,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萧淑芬沉吟片刻,忽然眉心微动,“那天,有一对夫妇带着2岁的小孩来家里玩,好像是看望我姐和新出生的孩子。
后来,落落长大,我才知道那对夫妇是夜家人,他们带着2岁的夜寄北来定娃娃亲。”
事情到了这里,逐渐变得明朗。
事发当天,夜治城一家的确去过萧家。
“那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吗?比如说,争吵?”风落落紧张地问。
小姨茫然地摇摇头,“没有!他们相谈甚欢,甚至相约两个孩子成年后就结婚。”
“可是,夜寄北的母亲却说,是她放的火!”想到失去的母亲和外祖,风落落就恨不得把夜寄北全家剁了。
夜母亲手杀了夜治城后自杀,包揽了所有的错事,已经死无对证。
“这不可能!那个女人我看了,很聪明干练,怎么可能做得出防火这种事?”萧淑芬无奈地摇摇头。
笔录做完,可用的线索依然寥寥无几。
风落落蔫蔫地走出局子,却在走廊和做完笔录的夜寄北迎面相遇。
夜寄北一双眸子宛若死灰复燃,凶光闪烁,冲动地向她扑来。
“风落落!你害死我父母!我饶不了你!”
可没跑几步,就被蜀黍抓住,喝道:“你想干什么?还想蹲几天,是吗?”
风落落毫不避让,直直地盯着这个和尚在襁褓的自己就有过人命官司的男人。
“是你父母,害死了我外公外婆还有我妈!你们偷了我外公的翡翠屏风,还有脸在这说道!”
啪!
她毫不犹豫扇了他一个耳光。
夜寄北的脸顿时起了一个红印,气得眼冒凶光,直跳脚。
“你们凭什么拉着我?她打人,你们怎么不拉着她?”
陈局等人额角挂满黑线,他也没想到少夫人文文弱弱,居然会动手打人!
再说了,少爷在场,少夫人想打谁就打谁,咱犯不着去管……
“咳咳,快把他带走!”
案件最终定性为蓄意纵火案,翡翠屏风也已物归原主,交给了风落落。
风落落请来了运送专车,里三层外三层地把翡翠屏风包装好。
“风小姐,请问屏风送到哪儿?”运送司机疑惑地问。
风落落顿时傻眼了,价值三个亿的老古董,无论送到哪儿,都是怀璧其罪!
“落落,屏风就放在家里吧,看到它,就等于看到我父母和姐姐。”萧淑芬动容地说。
风落落却果断地摇头拒绝,“不行!翡翠屏风这么贵重,说得好听,是个宝物。说得不好听,就是个祸害。我决不能让20多年前的悲剧重演。”
萧淑芬心有余悸,顿时不说话了。
这时,危墨白淡淡地说:“不如,放在保险公司?”
“可靠?”风落落还是不太相信,万一保险公司把它抵押出去……
最后翡翠屏风被放在了一家银行的保险柜里。
在拆装之后,风落落抚摸着阳绿翡翠,触手生温、玉质细腻,历史经年依然保持着昔日的风采。
美中不足的是,屏风的羚羊木雕破了个角。
一只素白如玉的小手,抚摸过纷繁复杂的雕刻,却猛地一顿。
风落落皱眉,右手无名指传来钝痛,一滴红色的血液,落在了翡翠之上。
这里有根粗粝的东西,居然是一根针!
不过,拔掉了针,缝隙中好像夹着一个什么东西。
她用针拨出来,才发现是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