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公司,就看到林毅正在满世界寻找他,“老大,您去哪儿?出大事了!”
危墨白忙抢过手机,“什么事?”
“南疆面粉厂爆炸了,炸死十几个工人!
现在火势已经蔓延开去,消防力量不够,附近的两家面粉厂员工已经撤走。
但是,厂子还要不要,全在您一句话。
给咱们干了20多年的老财务,老蔡,还守在厂子里,说要和厂子共存亡!”
危墨白闻言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失联的这三个小时!哎,我给您打电话,可是电话响了一声就显示已关机……”
林毅拿着行李,带着危墨白走向地库,这趟出差南疆是势在必行!
他不是关机,而是手机被周姗姗夺走砸坏了。
“立刻给厂子打电话!让老蔡马上离开!厂子不要了!”危墨白立刻下命令。
林毅立刻打电话过去,“老蔡!快走!”
老蔡忙说:“我正在搜罗财务资料,有几笔大单子的合同还在柜子里。危总不下命令,我不敢擅自离开。厂子在,我在……”
危墨白立刻抢过电话,那端传来了哔哔啵啵燃烧的声音。
“老蔡,我是危墨白。你给我立刻马上撤离!厂子重要还是人重要?”
老蔡被滚烫的浓烟呛得直咳嗽:“危总,我我找到合同了,可是,火势蔓延过来了……我好像……”
砰!
一根熊熊燃烧的房梁从空中砸落!
老蔡嗷嗷叫了两声,电话那端便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了……
危墨白胸口一阵钝痛,闭上了眼,“快,开车!去南疆!”
“是,少爷!”
三个小时后。
南疆。
危墨白站在一片焚毁的断壁残垣之间,眼圈泛红,喉咙阵阵酸痛。
附近的消防队和救火人员中,有不少已经受了伤。
几个消防员正抬着担架,把一具烧焦的干尸往外抬。
危墨白看得很真切,干尸的手臂上,戴着一款手表。
那是他奖励给老蔡的工作20周年纪念表,是欧米伽典藏款。
老蔡一直珍爱地戴在手上,连死都没摘……
危墨白眼圈泛红,鼻头泛酸。
自责、后悔,充斥着他的内心。
如果周姗姗没有摔坏他的手机,如果他没有接受周家的道德绑架,在火灾第一时间,指挥老蔡离开,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林毅语气沉重,“危总,一次事故死了十二名工人,这片厂区指挥及时,只死了老蔡一人。三区无事。我已经对那些死难者家属进行抚恤……”
“我亲自去吧。”危墨白说。
林毅却如临大敌,“老大,他们群情激奋,都很生气,您要是亲自去,我怕会出事……”
“不要紧。是我对不住他们。”危墨白说。
办公大楼。
挤满了死难者家属,个个群情激奋,嚷嚷着要赔命!
甚至还有人拿着臭鸡蛋砸大门。
门口,保安们已经不敢出门,只能眼睁睁看着满地鸡蛋和碎菜叶子!
“还我爸爸命来!”
“还我哥命来!”
“无良企业出事故,烧死十几条人命,就想装缩头乌龟!给老子出来!”
“砸!狠狠地砸!只要厂长一天不出来,我们就一天不离开!”
“周晋!出来!给我们出来!”
危墨白站在远处,看到这里甚嚣尘上的一幕,不由皱眉。
“周晋是谁?”
林毅忙说:“是面粉厂的厂长,您忘了,这片厂区是您为了扶持南疆的建设才投资的。
因为距离靖北太过遥远,您一直委托厂长打理。
周晋,就是第一家起火的面粉厂的厂长。”
危墨白隐隐觉察到不对劲,“厂长不是周厉吗?”
“周厉是他爸爸!周厉一年前卸任以来,就让一直跟在厂子里历练的周晋当上了厂长。”
“胡闹!更换厂长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商量?”
以前的厂长都必须经过危墨白亲自面试,做背景调研后,才能上岗。
这样继承制的空降人员,危墨白竟不知道。
“当时情况不同,厂子正在面临一个违约合同的巨额赔偿,赔不上整个厂子员工都得失业。
恰好那时,周晋拿下了一个大单子,金额恰好差不多,填补了窟窿。
周晋也被称为拯救厂子的英雄。
一个星期后,周厉任职到期,换届选举的时候,周晋高票当选。
大家都说,周晋当选厂长实至名归。
这些年,周晋虽然在工作中出现过纰漏,但大家都碍于他几年前的功劳,没有揭露他。
只是不知为什么,现在厂子出了事,他居然躲起来,任由事态发展不处理。
有点诡异!”
林毅絮絮叨叨,把周晋的来历说清楚。
危墨白隐隐感觉不妥,“给他打电话!”
“打过了!没人接!”
危墨白便拨开人群,向大门走去。
“老大,您还是别去吧!”
旁边的家属们上下打量着危墨白,此人身材颀长、气质矜贵,一看便知非池中之物。
“你谁呀?哪位的家属??”有个家属问道。
“我是厂子所有员工的家属。”危墨白动容地说。
“胡说!在厂里工作的人虽然都是街坊邻居,沾亲带故,可是,我没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你是谁家的亲戚?”
几个家属围上来,对危墨白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