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得之物太少,所失之物太多,难免会这般患得患失。贵妃娘娘,老奴,给你讲个故事吧。”
余心瑶从德公公刚刚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心就开始闷了起来。
尤其是听到他要给自己讲个故事,心中更是一窒。
她觉得这个故事大概就是他的故事。
它就像一个潘多拉魔盒摆在她的面前,不去触碰,又散发着致命诱惑吸引着她。
触碰之后,那么一切便将彻底超脱她的控制,她或许再也逃不掉了。
余心瑶抿着唇瓣内心挣扎良久,终是微微叹了口气。
“愿闻其详。”
“有些人生来天潢贵胄,却不代表,他就有天潢贵胄的命。”
余心瑶心道,这是在点她那天那番话了。
德公公本来还想指代一下,最后干脆放弃,既然都到这份上了,索性大大方方的。
“先帝在世时,曾经十分宠爱淑妃,二人琴瑟和鸣,后来淑妃顺利怀孕,没想到萧妃后来居上,成了陛下最宠爱的女人,不久后也怀上了。”
“两人同一天产子,萧妃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成了太子,她也晋位成为了萧贵妃,唯独淑妃,哪怕诞下龙子,但似乎被陛下所遗忘,一无所得。”
“淑妃憎恶这个孩子的出现,让她无法侍寝,导致恩宠旁落。”
“可是萧贵妃同样怀孕了,不也依旧有宠吗?”余心瑶不由得出声道,“说白了,就是给自己的失宠找了个借口,找了个出气对象。”
德公公笑道,“娘娘通透。”
“六皇子自幼不得母妃喜欢,哪怕养在母妃膝下,依旧不得宠,为了争夺帝王宠爱,淑妃在寒冬腊月给他泼冷水令其生病,命悬一线之际,先帝始终不来,因为太子会背诗了,先帝龙心大悦,去了萧贵妃那儿。”
想到那个小小的孩子烧的意识模糊,淑妃都不肯请太医,最后治病的草药,还是他磕破头求来的。
可陛下依旧受了点影响,反应会慢一点,也越发沉默寡言。
余心瑶抿着唇,德公公继续道:
“再长大一点,皇子们该启蒙了,先帝很是重视,亲自去了一趟,没想到见到六皇子却见面不相识,问:‘这是哪个公卿家的孩子?’”
余心瑶的心蓦地被揪紧,她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六皇子就是司权,她隐约猜测他的曾经可能不太好,却没想到这么不好。
身为皇子,却爹不疼娘不爱,甚至皇帝爹都不认识他,在这捧高踩低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这话一出,可想而知他的未来会有多艰难。
德公公轻哂了一声,像是嘲讽,又像是讥笑。
“这话传到淑妃耳朵里,当晚就被狠狠打骂一番。尤其发现这个年纪的孩子像狗一样,你打了他,他依然黏着你,怕你,又喜欢你。”
“后来淑妃再次怀孕了,先帝可能突然觉得愧疚起来,想起这也是自己曾经宠爱过的女人,一番恩赏。”
后面,余心瑶几乎可以想象到了。
他母亲为了生他失宠,没想到刚怀孕,恩宠又来了,这般对比,他的日子能好过才怪了。
“七皇子出生后,先帝很是高兴,宫中已经好几年未有孩子出生,这让先帝又是大大奖赏了一番,还高兴的亲自抱了七皇子。”
“一母所生,哥哥遭人冷待,弟弟荣宠加身,从来没挨过打受过委屈,满月酒、周岁礼,年年生辰大办,哥哥从未过过一个生辰,却在生辰之日还要遭到一番毒打轻贱。”
“什么好东西都要紧着弟弟,哥哥一套衣服从春穿到冬,袖子短了都没人在乎。”
明着是皇子,过得却连奴才都不如,德公公面色冷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