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从没有滥杀无辜过。”

哪些人值得活着，哪些人本该死去，他心里有数。

余心瑶震惊的看着他，这人居然否认了？

他居然有脸否认？

“你说这话你都不觉得脸红吗？”余心瑶惊讶之余，心里的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别的不说，就近身伺候你这些人，混堂司以前给你浴足的宫女，不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吗？”

这些不是无辜的生命吗？

司权反而有些不解的看向她，“他们死有余辜，寡人说了，从没有滥杀无辜过。”

他这么振振有词，余心瑶反而有些迷惑了。

难道……难道他们真的死的应该吗？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杀他们？”余心瑶问道。

“事情没做好，寡人还杀不得了吗？”

“比如？”

“比如……”司权突然不吭声了。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哪还记得？

“比如什么，你说啊，你不是很有理吗？”

司权绞尽脑汁的想，终于从角落里翻到了一条，还是跟她有点关系的，“他们洗的不合朕的心意，寡人杀了他们，何错之有？”

“心意？你不觉得这个评判标准太唯心了吗？到底合不合你的心意，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说白了，那还不是你想杀就杀？”

余心瑶觉得简直有些荒谬，这不就是滥杀无辜吗？他居然还否认。

是不是上位者久居高位惯了，理所当然惯了，丝毫意识不到这是不对的？

“换句话说，因为洗脚没洗好，你就把他们头给砍了，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残暴了吗？”

“好像……是有点。”

司权有些慢吞吞道，看到她的面色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好了一点，心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不过是一些蝼蚁贱民罢了，杀了便杀了，值得她这般在乎？

他只在乎他在意之人的命。

但若我在意之人在乎他们，那寡人便也会多施舍几分。

他不会去爱这世人，爱她一个便够了。

看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之后，余心瑶松了口气，看来还是有救的。

“所以说咯，有错的确该罚，但是刑罚也要适度。”

“嗯。”司权顺从的点点头。

“那我说的第二点，不可以滥杀无辜，你答应吗？”

“答应。”司权毫不犹豫。

余心瑶脸上露出笑容来，心情都明媚了几分，答应就好。

只要他答应的事，他都会做到。

“第三……”余心瑶看向他的眼睛，微微停顿了一下。

司权看向她，他也有些好奇这第三点，居然还卖关子。

只见她樱唇轻启，手臂缓缓张开，对他道：“第三，抱我。”

话落，世界都安静了。

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抹不敢置信，司权直接怔愣住，似乎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不答应吗？不答应……那就算了哟。”余心瑶勾起唇角，话语里满是戏谑笑意。

说完，张开的手臂就要放下。

下一刻，她整个人被人拥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答应，怎么会不答应？”

“寡人……求之不得。”

司权抱紧了她，埋首于她的颈项间，呼吸很重。

胸腔沉沉，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留在他的身边，只要她在就好。

在，他触手能及的地方。

雪越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