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一摇头,她转头看向在桌边喝着毛尖享受的江辰:
你呢?
这毕竟是你们地府的私事~
打住,商人,真的是滑不溜手。
晏珂将江辰手中的茶盏抢了过去,倒是一点也不嫌弃,一饮而尽:
无尽楼上的那位,是我地府上一任判官。
林一一震惊,她从妖谱里知道的可不是这样:
前任判官,不是?
恨晚缓缓插话:
他并没有死。世上知道他最为苛政猛则,那时候的地狱,稍犯错者,皆魂飞魄散,他心中的信念,其实,是为了制造一个没有罪业的完美世界,但是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不现实的疯魔憧憬。他走火入魔,杀的黄泉飘红百余里,遭到鬼怪们激怒,群起反抗,他与这整个地府为敌,连我,都站在他的对立面...
她的声音有些梗咽,拽着衣袍的手指关节都因用力发白。
生生撕开的伤口,血淋淋。
但只有这样,才能去除那伤里包着的经年的脓,自己才能真正的活。
晏珂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在这里提起那个名字,她希望恨晚能面对,能说出那个人,几万年了,她因为楼十郎,默默待着地府这么多年,带着面具活着,又怎么能算活着。
恨晚总算说出了那个名字,那个在每个梦里掏出心肺质问自己的人,那个让自己画地为牢,赎罪了万年的人:
楼十郎。这座无尽楼是他所建,用永续不灭的诅咒控制着那些上古大妖,也只有他这样的天才,才能困住自己。但是近段千年以来,地府发现他动作频频,怀疑他想出楼,所以多方监视。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幕府的帮忙。
江辰另取一杯子,单手执起:
“客气,你帮我,我帮你,这是幕府一直以为秉承的宗旨。而这次,是为了天下大义,这是幕府上下必遵循的理念。”
恨晚有些黯然:
“他,不能出来。楼十郎一直觉得是整个地府负他,他没有错。要是他出来了,我想象不到这天地会如何动荡。”
林一一的脸色苍白,她明白她们说这些话的意思,白泽轩行为反常,楼十郎关乎天下,不是情爱就可以相比的,这是晓以大义。
她有些痛苦,要说白泽轩来地府的目的只是为了送饕餮,救梅予妍,那他和御森此刻就应该在黄泉孟婆处才对。
但,万一,他只是在楼中被什么困住了呢?
那楼里,关着那么多的大妖怪,说不定,泽泽他……
“无尽楼里会遇到危险吗?”
恨晚摇头:
“进无尽楼需要楼十郎心神同意,可是进入的人如果是走正常通道,就一定不会被伤害。除非~”
“除非什么?”
“进入者想要强行改变无尽楼符咒,会遭到同等伤害反噬。”
林一一心下一紧。
“主人~”
御森刚好醒来,林一一握住他的手将他扶起半倚靠起来,没有注意到,御森的手一直没有放开,反而是握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