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进突然斩钉截铁地说：“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愿意。”

“别说这三个字。”

陆晗光没工夫研究王勇进的怪癖，改口说：“我同意。”

“今天就在这好好休息，本子一会有人送来。”

“王叔，今晚我必须回去。”

“考虑清楚再回答。比如，想想质子的处境。”王勇进渐渐露出猎人的獠牙。明明事事都给了选择，事事却又都没有选择。

陆晗光迟来的醒悟困住了自己。眼下他只能按照王勇进的意思，留在陌生的房子里。长夜难消，陆晗光给自己出了个难题：樊盛的质子又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值得他思考一整夜。

樊盛总部。

“胥总，前台电话需要转接吗？”

“接进来。”

“胥总，有个人没有预约说要见您。”

“说我不在。”

“是。”

胥旋朗手指变换着敲打桌面，吹着小调。看起来心情不错。这时候的他正在审阅下面送上来的试镜资料。

“胥旋朗。说好给我的角色，你发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说好的女三呢，怎么变成特出？”来人是曲如柔。

“我忘了，当时我们是怎么约定的，你给我照片，然后……恩……然后怎么样了？”

“你！过河拆桥！”

“别这么说，我是个有信誉的商人。坐，等我想起来了，我们再谈。”

“无耻。”

胥旋朗是樊盛的总裁，这次的互动式剧集《人格》可以说是他一手推动的。最不要脸的是，除了出资，胥旋朗先用影帝奖拉郭准入局，再威胁郭准捆绑同届影后佟之予。新晋帝后双双加盟，不仅舆论多日不退，樊盛的股价也连连居高。随后各大赞助源源不断，两人也被架在弦上，被势态推着走。

这样一箭三雕的手段，初显胥旋朗的凶狠毒辣。陆晗光曾为了替余光启争取角色，与胥旋朗正面接触过一次。只此一次，陆晗光便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危险。

“我闻到了同类的气味。”那语气，那神态，像是狩猎。

自己郑重其事，却被他丢下一张房卡，他陆晗光是谁，难道说去就去吗？

“先做了，一切都好说。”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张牙舞爪的样子，陆晗光很久没有见到了，特别是那时候他刚成为金牌经纪人，被求的多，求人的少。

“愣着干什么，我让你先找个位置坐下。”

她堂堂曲如柔居然任人搓圆捏扁，为了搭上人脉先忍忍吧。

看着曲如柔乖乖入座，胥旋朗开口：“原来你的角色，不是故意不给你——上次约你你没来呢，我也不生气——抢了你角色的人不是我。”他指了指上面，“有时候也得照顾照顾老头子外面的女人。”

曲如柔没听懂胥旋朗的意思，“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我安排一个更有发挥空间的角色？”

“喂，我是投资人，不是导演，不用试镜已经是给了我面子了。况且……你？你的演技陪床还可以，演戏算了吧。”

曲如柔知道，如果胥旋朗真的尽力，没有什么角色是他不能搞定的。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那胥总亲自验验看嘛？”

陆晗光看不上他，说这话不过是激将法探探胥旋朗的底而已。

“求人就这种态度？”

胥旋朗一挑眉，装轻浮罢了，有什么难。她只是不明白这么蠢的女人是如何走到如今的地步。本来想着见好就收，不必让她这么难堪。“这样呢？”他起身走到曲如柔身边，侧身压着她的左手。“我现在就要哦。”

胥旋朗的秘书恰好有事汇报，再门外请示。

“进来！”

进来？曲如柔衣服被脱了一半。胥旋朗不会想要在别人面前……曲如柔用力挣脱，留下一句“变态”，拉上衣服推门快步走了。

“麻烦。”胥旋朗给她贴了标签。

“胥总，《人格》导演想见您。”

“什么事？”

“导演说要亲自和您谈。”

“让他赶快进来。”

导演来到办公室。

胥旋朗开门见山，“什么事这么重要。”

“我想换演员。”

“演员不是还没定完吗，你想换就……你说什么？你想换已经定了的演员？”

“是。因为涉及到赔偿，所以过来通知你一声。”

“这钱会算在你头上。他是谁？”

“一个叫霍骥野，他适合演刘震名，你有空可以看看他的试镜。”

“霍骥野……”胥旋朗找了找，“他不是试的梁路吗？怎么现场演得是韦康？”

“演谁不重要，他身上那种隐忍的疯癫，简直就是那个人再世。”

“别和我提你的灵感缪斯好吗？耳朵起茧子了——你还有事吗？打算留下来陪我过夜？”

“打扰。”导演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胥旋朗打了电话给助理，“去替我查一下一个叫‘霍骥野’的身家背景，不管见光的不见光的全部都找出来，五分钟之内我要看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