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对面,戴着半脸面具,只露出蓝发与下半张脸的博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动作,时不时伸手逗一逗桌上那只自然地转头用鸟喙整理自己羽毛的青鸟。
然后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优雅地展翅飞到了长生肩膀上。
而后者又展开与那封信一同寄来的,署名旅行者空的信件,一目十行浏览完,对肩膀上停靠的青鸟问道:“他没死?”
青鸟优雅地点了点头,然后张口:“神之心都交给愚人众的女士了。”
长生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眼眸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遗憾与轻松交织着。
青鸟伸出翅膀往他头上轻轻扇了一下:“怎么,你还想亲手给帝君来个掏心啊,我告诉你,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打不过他。”
“当年帝君在战场上可凶了,那岩枪如雨投下,直接把八虬扎地透心凉了。”
“就算是妈妈对上他也不敢说自己能稳赢,更别说你了。”
长生嘀咕道:“他现在都退位了,神之心都给人了。”
这下青鸟也不在乎他们眼前有外人看着了,她狠狠拿翅膀往长生头上一拍:“当年摩拉克斯在战场打出武神威名的时候可没有神之心,那玩意顶多让他少放点血造摩拉!”
长生不服气地撇撇嘴,最后还是没继续顶嘴。
摩拉克斯。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手在洞天内掏出一块足有半人高的草珀,如今璃月炒出天价的灵徊之玉递给她。
“这个,带走吧。”
他淡淡道:“我今年……有些事,回不去了。”
青鸟把那块足够把买下半个璃月港的玉石装进信使来往的背包里,看着他冷淡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便展翅飞走了。
而他对面,正与他下着棋的博士问道:“怎么,不赶紧回去看看自己失而复得的母亲吗?”
长生抬眼,冷冷地目光如一柄利剑,带着令空气瞬间冻结的肃杀之气。
对方轻笑:“璃月自然也是我重要的实验区。”
面对这大言不惭的话语,长生冷哼了一声。
说的好像璃月是你的一样。
虽然对那条老龙有偏见,但是不得不承认,对方在护地盘这方面,整个提瓦特无人可出其右。
你搞出这样神神秘秘的态度是想唬谁呢,不就是切片够多吗。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棋,随手将棋子收起。
博士却并不消停:“看来你的终极目标已经被人实现了呢,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放弃执行官的位置,回你的璃月做一个蜷缩在母亲怀里长不大的小婴儿呢。”
“亦或者继承你那位父亲的地位,做璃月肆意妄为的岩王帝君呢?”
长生垂眸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纹路,淡淡道:“多托雷,用不着你来激我。”
他随手捻起一枚黑色的棋子,将这上好玉石打磨出的棋子在手中捏成粉末。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他目光锐利。
妈妈。
我从来不怀疑你对我的爱。
我也没有怪过你。
我一直在责怪的,是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