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没再说什么,将信丢去炉子里烧了,想着上京城要见血了。
新帝登基的第一次杀戮。
说话间,外头传卢大人来了,这就是当年的卢先生。
谢玺登基后,他就进了御史台,如今虽说只有从六品,但是他有御前行走的权力,倒也是没人敢小看他。
见了这位卢御史来,白瑜就先走了。这位卢御史对自己是多少有点意见的,不过白瑜不在意。
卢御史来,是说朝中事,如今朝中操心的两件大事第一就是明年除服后皇帝要立哪家女子为后。
第二件事是北方大雪遭灾,压塌了不少房屋,不过好在今年是庆隆二年了,这点灾祸不至于压到皇帝头上去。
谢玺第一时间也组织了救灾,损失不算太严重。
说完了正经事,卢御史就又来劝驾:“勇武侯毕竟是男子,臣见他于陛下前礼数尚且不周全,实在是不像话。虽说勇武侯有功,可他年纪轻轻已经官居二品,又是侯爵,已经是极贵,陛下如此纵容,只会养大了他的野心。还望陛下不要太过纵容。”
谢玺蹙眉:“我知道了。”
“陛下!陛下年轻,想着年少时候的情谊是好事,可毕竟如今是君臣有别。勇武侯就算是龙仪卫的统领,也没有频繁进出紫宸宫,且时常留宿宸元殿的规矩。君臣亲近是好,可毕竟也要注意些分寸啊陛下。如此亲近,外头流言纷纷,实在是有损君威。还请陛下千万要注意。”
谢玺眉头蹙的更紧:“先生,我与淙玉的关系你明知道,何苦说这些话?”
卢御史的腰弯的更低了:“陛下,您糊涂啊!怎么能……您是皇帝,他是大臣,他重权在握,他白家父子两代人都是重臣,要是他们生出不臣之心……”
“卢先生。”谢玺声音冷下来:“所以,你是劝我要过河拆桥?”
“臣不敢,只是陛下有今日并非白家功劳。您如今过于宠信他们了,整个龙仪卫都是他白淙玉的人,步兵营里也有他的属下。白启修做了多少年的兵部尚书,他也是门徒遍布,陛下啊,臣为您担忧啊。如今您还不断恩赏他们白家,臣想着实在是害怕啊。”
谢玺叹口气:“这些话,我不想听你说。先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少有非得要什么的时候。但是淙玉不一样。你不必说这些话,他不会有那个心。说实话,就算是有,我自愿让给他这个皇帝又如何?我孑然一身,所求不过一个淙玉,他要的,我都给他。”
“陛下!”卢御史跪下来:“陛下怎么能如此如此……”他一时都想不到什么词。
谢玺弯腰扶他:“先生,我与你说句实话,我这条命,放在他白淙玉手里,我并不担心。不仅不担心,还觉得宽心。你也别觉得是他如何蛊惑我,是我,我离不开他。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下一回,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再听见这些话。”
卢御史被扶起来,整个都傻了,只是念叨了几句糊涂,就被内侍送出去了。
“陛下息怒,卢御史也是一心为了陛下。只是言辞之间多少有些激动了。”范忠进道。
谢玺叹口气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这些话迟早要有许多人说,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说的是卢先生。
人都这样,自己人要是对你的决定做出反对,总是不会舒服的。
卢御史毕竟只是在紫宸宫说了这话,所以外头的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几日后,那个打听消息的周御史被流放,没人说什么反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