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越来越黑。

没走几步，他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路边一家已经关门的店铺外墙上。

“怎么才回来？”何宇灭了烟问。

好像突然找到可以不回家的理由，许程走过去，和他并肩一起靠在墙上。

然后呆呆地望着天空。

“你的胳膊——”

何宇欲言又止，看了对方好半天没得到回应，他又默默地点了根烟。

刚吸了一口，就被许程抢了过去，狠狠吸了一口。

紧接着就是一顿疯狂的咳嗽。

“不会抽你逞什么能！！”

何宇把烟抢了回去，扔在地上一脚踩灭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抽烟？”许程一脸怒火地质问何宇。

何宇觉得莫名其妙，也很恼火。

“我就不让你抽，怎么着！”

这话说出来，两个人似乎同时惊了一下。

他们都记得，这是他们以前经常出现的对话。

不过这次不同，他们说的，是那时对方的台词。

每次这段对话结束之后 ，他们都会揪起对方的领子，干一架。

可是这一次，只有何宇揪起了许程的领子，许程则像个断线的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何宇一愣，松了手。

许程手里的药掉在地上，他后背贴着墙滑了下去，一下就坐在地上。

“你来干嘛，现在已经没作业要写了。”

“谁说没有，不是还有暑假作业？”

“好啊，拿来，我写。”

许程只看着夜空，言语里毫无生气。

何宇也挨着他坐了下来。

问了见面就想问的问题，“你胳膊怎么断的？”

“呵，”许程歪嘴一笑，“你不会是来关心我的吧。”

“我闲的！咳咳——所以说到底怎么断的？群里说是被打的，谁打的？”

听他这样说，许程似乎也回了些血。

“拍打戏，被群演误伤了。”

“误伤？你确定是误伤？”

“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会有人故意的吗？”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目光交接，似乎同时想到一些细思极恐的事。

何宇试探着问，“会不会……你太优秀，遭人嫉恨了？”

许程顿了很久，眼神变得忧伤。

“所以你当初不理我，是因为嫉恨？”

“哈！！你说什么啊，到底是谁先不理谁的！！”一说这个，何宇可就不困了。

“那天隔壁班的堵我，你看见了也没来帮我，自己就跑了——”

许程听了也瞬间清醒好多，甚至直起身板儿和他对视。

“我不是去找老师了吗！！你要是再被处分就被学校开除了啊！！！”

“我——那也不该一声不吭转头就跑啊！！”

“不跑来得及吗，再说了，我以为他们那几头不是你的对手，谁道你这么菜……”

“你说谁菜！咱俩谁一压腿就喊疼！！谁一跑圈就偷懒？谁先拿的红带？心里没数儿吗？”

“反正不是我。”

“对，是小狗儿！！”

眼前突然跑过一只小狗儿，还冲他们两个汪汪叫了两声。

气氛一时凝固。

是许程的电话打破了尴尬。

许程拿出手机，是姜南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