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回去，突然想起什么来，又转回身对苏杰道，“你让我帮你问的那个艺考班，我问过了，你开学过去就行，来得及。”

赵哥走后，许程问苏杰。

“艺考是什么意思？”他上下打量着苏杰，“你要报考艺术类吗？你身上还有艺术细菌呢？”

苏杰嗯了一声，继续改片子。

“考啥啊？我知道的艺考只有画画，你要美院啊？”

苏杰叹了口气。

“导演系。”

“哈？？？？？”

许程嘴巴张得能塞下整个苹果。

苏杰手动帮他合上。

“好好巴结我，以后有好本子，主角给你演。”

“哦哟哟哟哟哟——”

“哟什么，牙疼早点睡，别闪了舌头。”

“呵呵呵呵，行啊你，杰哥，那你可得加把劲儿了，我这眼看就成一线演员了，估计你还没考上导演系呢，我这边都要拿国际大奖了。”

许程掐着腰乐，“到时候，可就不知道是谁巴结谁了！”

“注意你的用词。”

苏杰目光犀利地看了许程一眼，对方好像察觉到什么，立马脸上堆笑。

“合作，呵呵呵，我们两个到时候强强联合——这个没毛病吧，苏导？”

苏杰收回目光，继续改片子。

“你回酒店休息吧。”苏杰说。

“不了，你忙你的，我就在这儿凑合一宿。”

说着，他把几个椅子拼到一起，往上一躺就要睡。

苏杰想把他劝去休息室。

那里有沙发，还有毛巾被，睡得至少会比这里舒服。

结果他一回头，许程已经开始打呼了。

他只好去休息室拿了毛巾被来给他盖上，又把小抱枕帮他垫在了脑袋下面。

看着许程有点发白的脸，苏杰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刚才还能跟他云淡风轻地开玩笑。

可是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将来能不能考上导演系，就算没见过面的老爸保佑自己，真能考上……

自己就真的能成为一名好导演吗？

重要的是，他听妈妈说过，许程的主治医生判断，乐观估计，许程可能还有两到三年的寿命……

强强联合……

自己也很期待啊。

他看向窗外的夜空，月光皎洁。

有一半被薄云遮住了，不过云在动，让人觉得，那月亮好像有了生命一样。

他喜欢看剧。

从小就喜欢看，看各种各样的故事，看剧中人物的命运，猜测他们可能的结局。

猜中了会很开心。

回头看看许程的脸，他有些哽咽。

这个结局，他觉得是他看过这么多部剧以来，最难猜的结局。

他知道许程一定会死。

可是，又感觉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死。

又或许，他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帮助许程，修改他的结局。

让这个故事，可以按照他喜欢的走向。

拐往另一个终点……

层云终于完全遮住了月光。

他不知道，是不是整个地球的人，都看不见月亮。

他很想知道，当层云散去，他再次看到的月亮，还是不是刚才的那一个。

他希望不是。

这样，就可以有一些不合理的现象存在。

让癌症晚期也可以自愈这种看似不合理的现象，有了同类，有了支撑，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