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议论纷纷:“哦,方寇好奸诈!”
“可我有一事不明,”赤盏千户问,“官府已按千户定制拨付粮饷,方寇为何还要偷袭我军仓?”
“这说明方寇兵力远不止千户编制,”泰不华说,“方国珍在私匿兵力!”
众人议论纷纷:“方寇竟敢如此!钦差不管不问?”
“钦差?”泰不华笑了笑,“呵呵……剿寇之事,岂能寄希望于钦差。”
众人点头。
“寒冬将至,方寇粮饷不足,必会再生滋扰。”泰不华说,“诸位要严加防范。”
众官吏一起答道:“遵命!”
温州,勾栏内。台上的彩芙蓉一边抖着水袖,一边咿咿呀呀地唱。总管吕世忠正摇头晃脑津津有味地听,万户薛兆谦瞅了一眼吕总管,笑了笑。
“吕大人,吕大人……”薛万户喊。
吕世忠没反应,仍摇头晃脑地随唱。
薛万户又喊“吕大人,吕大人……”
吕总管半天才回过神来,问:“薛大人,你喊我?”
“喊了半天了,”薛万户说,“你竟无一丝反应。”
“只顾赏戏,未曾听见。”吕总管笑了笑说,“薛大人,喊我何事呀?”
“无事,无事……”薛万户摆了摆手,神秘地笑了笑说,“我是怕你吕大人的魂被勾到台上,回不了台下,呵呵。”
吕总管假装嗔怒,说:“嫉妒了不是,薛大人。”
“这怎能说是嫉妒,”薛万户笑了笑说,“我是看你和彩芙蓉一唱一和,柔情蜜意,羡慕还来不及呢。”
“呵呵,还真让薛大人说准了。”吕总管笑着说,“你看彩芙蓉那身段,那眼神……哟哟哟……她又向我瞟来了!你说我能不喜欢吗?”
“呵呵,你呀,吕大人,太痴情。”薛万户笑着说,“当心陷得太深,不能自拔。”
“别只顾说我,”吕总管说,“你薛大人呢,最近小红玉不大登台,你看戏也提不起精神,啊……呵呵呵……”
“小红玉只是偶患小恙,暂歇两场。”薛万户说,“吕大人怎能说我是因小红玉提不起精神昵?”
“那……”吕总管说,“薛大人无精打采的……”
“吕大人,你这就不懂了。”薛万户说,“我这叫享受清闲。”
吕总管问:“怎么叫个享受清闲?”
“你想呀,”薛万户说,“方国珍也不闹腾了,泰不华迁往台州了,刘伯温呢也离开了,这温州路何时有过这般清静呀。”
“嗯,”吕总管点了点头,“还真如你所说,我还真没这么清静过。”
“吕大人,”薛万户问,“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吗?”
“你说过的话……”吕总管问,“哪句话?”
“就是那句,”薛万户说,“当初我说‘这温州路,迟早还是听我们的’,如今应验了吧?”
“嗯,”吕总管说,“薛大人高见。”
薛万户得意地大笑:“呵呵呵。”
彩芙蓉带着彩装,从台上下来,娉娉婷婷地来到吕总管身边,伸出玉臂搭在吕总管肩上。
“吕大人,”彩芙蓉飞个媚眼,娇滴滴地说,“光顾着和薛大人说话了,连看奴家一眼都不看。”
薛万户大笑:“呵呵,吕大人,你看看,彩芙蓉生气了。”
吕总管捏了捏彩芙蓉的脸蛋说,“我的心肝,我身在这边,可心跟着你在台上呢。”
薛万户、吕总管、彩芙蓉一起大笑:“哈哈哈……”
杭州,灵隐寺。寺内,香烟袅袅,钟馨声声。苏晴儿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双手合十,默默祈愿。祈愿毕,起身。
“叶安,你也来许个愿吧。”苏晴儿说。
叶安说:“嗯,好的。”
叶安,来到菩萨面前拜了三拜,默默许愿。
许完愿,苏晴儿、叶安来到灵隐寺外,二人顺着山道往回走。
“叶安,”苏晴儿问,“你许的什么愿?”
“我孤身一人,事事都有老爷操心,还许什么愿呀。”叶安说,“我替你许了一个。”
“替我?”苏晴儿问,“你替我许了什么呀?”
叶安说:“我求菩萨保佑你,早日除掉贼人方国璋,为父报仇。”
“我很感谢你,处处替我着想。”苏晴儿说,“可你不该许这个愿的。”
“不该许这个愿?”叶安问,“为什么?”
苏晴儿说:“菩萨面前,杀生之愿是不好许的。”
“晴儿,你太善良了。”叶安微微一笑说,“你许了什么愿?”
苏晴儿说:“我求菩萨保佑叔父、你还有我,都平平安安。”
“菩萨会保佑我们的。”叶安说。
“来杭州这么多天了,叔父一天也没清闲过。”苏晴儿说,“叔父答应来杭州后,陪我们划船的,现在忙成这样,人都累瘦了。”
“在温州的时候,我跟在他身后,还能有个照应。”叶安说,“现在老爷也不让我跟着了。”
“谁让你跟呀……”苏晴儿说,“又呆又笨,让你跟着是个累赘。”
“瞎说,”叶安说,“老爷说他在这做官多年,杭州城里他熟得很,所以才不让我跟了。”
“说你又呆又笨,你还不承认。”苏晴儿捂嘴笑,“呵呵呵……”
“你……”叶安说,“你……捉弄我,我哪都不比你差,就是……就是脑子没你转的快……”
“嗯,知道就好。”苏晴儿说,“这才叫有自知之明。”
叶安傻傻地笑:“嘿嘿……”
苏晴儿说:“看你还有自知之明的份,我就赏你……”
“赏我什么?”叶安问。
“赏你……”苏晴儿说,“赏你陪我去划船。”
“啊,”叶安说,“这也叫赏呀?”
“去不?”苏晴儿问,“不去我自己去!”
“去,去。”叶安说,“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