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宁望星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龙王,掩去了苏可在黑暗中找到魂体的事。
龙王很遗憾,但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也习惯了接受失望。
他对宁望星表以感谢,并且如契约所说的想要赠予苏可一条鱼龙幼崽,但苏可很愧疚,拒绝了他的好意,龙王也就没再坚持,毕竟鱼龙幼崽也是很珍贵的,整个大陆都没有几条,就送了她一些别的杂七杂八的精致小玩意。
到了第二天,他们要离开东海时,敖玉却突然找上苏可。
他冷傲的视线看得苏可有些心虚,但他没有问苏可魂体的事,而是问她,上次要和他说的事是什么。
苏可愣了愣,她已经找到敖玉的魂体确认他是玄溯上仙的碎片,因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但是如果要让玄溯上仙彻底恢复,她和敖玉再见面解释是必定的。
而且敖玉很特殊。
玄溯上仙虽然魂体破为碎片,但其实每一块碎片都是相对独立完整的,除非魔神的力量,否则很难再粉碎。
敖玉却粉碎了。
这是代表着他并不是完整的一块,还是说,他小时候就见过魔神?魔神是否已经清醒了?
苏可不知道,但她心里隐隐不安。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苏可朝敖玉说道,“我们能留个传音符吗?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敖玉最讨厌说谜语的人了。
但面对苏可他竟意外地觉得还好。
之前也是,明明最讨厌无意义的事情,他却忍不住盯着苏可,回过神时,还以为是苏可给他下了咒…后来证实并不是。
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身体和心脏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但此刻苏可说要他的传音符,他又二话不说给了。
无意识地给她,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羞恼地离开。
——这些只是敖玉的自我感受。
在别人看来,敖玉就是一脸冷漠地离开了。
苏可倒是感觉到他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但没多想,也跟着转身离开。
苏木和宁望星在等她。
……
终于回到宗门。
苏可感觉这几天过得跟几年似的,身心俱疲。
她倒在床上,看着苏木为她上下忙活收拾的样子,看上去是完全不记得幻境里的事了。
苏可松口气,决心自己也把那件事忘掉。
……虽然是这么想,但还是有点别扭。
特别是他无意识靠近,贴着脸看她时。明明以前很平常的就过去了,也无所谓他的亲近,但现在,总是要想起他在床上的样子,他同样贴过来,但亲吻她,在她面前露出绝伦表情的样子…
“小可,小可?”见苏可趴在床上发呆,苏木伏在床上贴近她呼唤。
苏可转眼看向他,黑色的眼盯着他。
…就连现在也是。
她竟然对苏木产生了欲望。苏木难道是什么绝世魅魔吗?
苏可随手将苏木推开:“别烦我。”
“哦…”苏木委屈地应一声,没再打扰她。
苏可移开眼,强迫自己想别的事。
比如,玄溯的碎片,该不该给苏木?
她虽然很想相信苏木,毕竟苏木从小就在她身边,她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如果他真的是演的,那演了这么多年,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
但另一方面,她其实也在不安,也总感觉别扭,感觉宁望星说的不无道理。
再谨慎一点吧,再谨慎一点总没有错。
苏可将魂瓶收入储物戒,她转过头,看见苏木还一脸委屈地蹲在她的床边,尤其可爱。
没忍住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苏可趴在床上,低低叫他:“苏木小狗…”
“是我!”苏木灿烂地笑道。
……
“师父,我来了。”
今天是苏木禁止上山的日子,苏可特地挑这个时间去找宁望星。
她走近宁望星的房间,就见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人高的小男孩。
“师父?”苏可疑惑地眨眨眼。
“刚好,你来了。”宁望星将身边的小男孩推出去,“这是为师送你的礼物。”
他笑了笑,眼睛眯得像狐狸,双手交叠在下颚,解释道:“他是为师好友赠予为师的人偶,为师想到徒儿还没有个打下手的,干脆就送徒儿好了。以后无论有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让他做。”
宁望星说完,人偶顺从地走到苏可面前,他鞠躬行礼,声音机械冰冷:“主人。”
苏可并不需要人偶,尤其这个人偶还长得有七分像苏木,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照着苏木做的。
被这种类苏木的人偶照顾,她真的会有点尴尬,苏可挠挠脸刚想拒绝,就听见宁望星说道:
“对了,徒儿,虽然你和苏木胜似亲人,但还是要记得男女有别、身份有别,苏木只是一个小小宗门宗主的弟子,是配不上你的,徒儿还是要有身为大陆第一人弟子的自觉,尽量减少接触吧。以后你们的路也是各不相同,他一个小小剑修,是永远追不上你的步伐的。”
宁望星简直是将苏木贬得一文不值,他冷哼一声,又说道:“正如你们做那档子事,如果是为师,就不会白白糟蹋你,定会运转双修之术,将自身灵力渡于你,助你修炼。不过,他怕是不会那等高级术式,只会耍耍花剑吧!”
“……”苏可木着脸,她都不知道原来宁望星话那么多。
见他还想再说,苏可连忙抬手制止,带上人偶就走了。
……
人偶亦步亦趋地跟着苏可,到了房间,他就自觉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卫生。
苏可坐在床上,无聊地看着他忙上忙下。
人偶大概是照着15、6岁的少年做的,脸虽然与苏木相似,但更稚嫩,体型也更娇小,看上去比苏木还要弱小可怜。
而且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哪里划伤了,他的脸颊、手腕和时不时露出的锁骨和后颈都有细微的伤痕。
扫完地后,他又拿起抹布去擦窗台和窗顶,明明是用灵力驱动的人偶,却无法自主使用灵力,因此在擦窗顶时身高不够,只能踮着脚,可怜地摇晃着身体去擦拭。
这样谁还忍心看得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