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行,我知道你人好,所以不为难柏叔,但我不一样啊,你要是觉得我做饭不好吃能直接告诉我,我想对你好。”
山行闻言一愣,忙把云卿拉到自己面前,手环住对方的腰再次确认方才听到的内容:“你是为了我?”
“对啊。”云卿眼睛一亮,继续劝道:“我真的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山行看着他的嘴唇,只觉口干舌燥,慌忙别过眼松开胳膊,“那、那你就学吧,有一点先说清楚,不许勉强自己,学不下去就不学。”
“好!”云卿得偿所愿,正要走到书桌另一边坐下看书又被山行拉住,他强调道:“不许叫我老人家!”
云卿噗嗤笑了,“好的,我记住了,你一点都不老!特别年轻!”
山行哼道:“那当然。”他看着对面的云卿心里忍不住叹息,跟对方相比,自己可不就是个老家伙?正因他知道事实如此,才会这样在意。
云卿翻着诗集,不时往嘴里塞蜜饯,山行怕他吃太多伤心,将手里的医书递给他,同时把碟子收回来,“少吃点。”
“黄帝内经?”云卿随手翻看,“原来你是个郎中啊,怪不得总叮嘱我保养身体。”
山行摇头:“不是,我是最近才开始看的。”他不知道凡人的身体情况,云卿又是个没常识的,凡事都要小心谨慎。
“好复杂,我看不懂。”云卿把书还回去,继续看诗集。
山行猜他不是看不懂,是看诗正在兴头上,“吃了午饭咱们出去走走吧,外面花红柳绿,咱们也别辜负了春景。”
“好啊,去哪?”
“河边踏春,随意走走。”
过午,春日河水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水面,带起一阵涟漪,岸边垂柳随风摇摆腰肢,野鸭三五成群,不时钻入水下觅食,回到水面便抖落羽毛上的水珠,用喙梳理背羽。
“山行。”云卿指着柳枝,“倘若我以后找到家人,离别的时候你会折柳赠我吗?”
山行点点头,“当然。”他顺手折下柳枝递给云卿,“那你可知离别为何要以柳相赠?”
“为何啊?”云卿接过柳枝满怀期待地等山行给自己解答。
山行避而不答,转而轻声道:“杨柳青青着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云卿若是离开,恐怕不会再来见自己。折柳相赠,不过是盼望离别之人留下。
“你不告诉我呀?”云卿绕到他面前拦路,“那我不要你的柳。”而后气呼呼地往前走。
柳枝被塞回山行手里,看着前面越走越快的人影,忙上前几步拉住云卿的胳膊,“好了好了,我告诉你。”
“柳树易栽,到哪里都能成活,赠柳枝给离别之人,相见不易看一看故人相赠栽下的柳树也是不错。”
山行又把柳枝递给云卿,“拿着吧,回家栽上,往后你若要走不用费心到这来折柳送你。”
“真能种活吗?”云卿没听出山行话里的辛酸,自顾道:“为何相见不易?倘若我回家以后再就见不到你吗?”
“若是如此呢?”你会留下来吗?
云卿叹口气,“那我应该会常常想你,山行,你是个好人。”
山行不语垂首看向云卿手中的柳枝,柳叶颜色青翠,衬得持柳人的肤色更加白皙。
“回去给你裁身绿色的衣衫如何?”绿衣,绿兮衣兮,悼念亡妻的诗。
山行觉得自己在痴心妄想,云卿又不是他的妻。
云卿看看身上新得的天青色棉衣,摇头道:“不用,我衣服换的过来。”
“听我的。”
“那你问我干什么?”
云卿瞪山行一眼,“你问我如何,又不听我的。”他皱皱鼻子,“专断、偏作出好商量的姿态,你表里不一!”他带着点得意的狡黠抬脸看向山行,“怎么样,这次我没用错吧?”
山行对着他根本生不出气,捏捏云卿的脸,哼道:“是呢,卿卿最聪明了。”
“那到也没有,还是你教的好。”云卿才不由着山行捏,用柳条轻轻搔他的手背,“不过我只跟你学好的,不学你那些坏。”
“那些?”山行被逗笑了,“我都有哪些坏?你说说,我能改则改。”
“专断、脾气坏、总管着我。”云卿绞尽脑汁想不出来别的,一本正经地点头看着山行,“你先改正这些吧,以后我再告诉你其他的。”
“我怎么脾气坏了?”山行想不明白自己从未对云卿摆过臭脸,他居然这样说。
云卿扬声道:“我听过你偷偷骂阿花!你连那样一只狸子都骂,还说你脾气不臭?”
“柏叔说你今晨还骂他呢,你现在不骂我,是我跟你认识不够久,往后咱们熟了,你肯定对我非打即骂。”
山行哑口无言,“我保证不骂你、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