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尤其是心口疼得厉害。
云卿按住胸口,咬牙质问:“你只说,你允许忆春朝出现是什么意思?倘若你真的愿意他与我亲近,那我们便——”
和离两字还未出口,话便被山行打断,“是。”
云卿喉间涌上阵阵腥甜,来不及吞咽俯身吐出一口鲜血。
山行心中惊慌恐惧,忙上前扶住他,“卿卿!你怎么了!”
云卿对山行失望至极,一把将人推开,低头又呕出一口血。
狸子连忙变成人形走近扶住云卿,小心拍背顺气,顾不上伪装情绪,怒道:“还能怎么了!被你气的!”
山行后退两步愣愣地瞧着地上的血迹,脸色苍白难以置信:“我?”
“他本来身子就不好,你为何不能顺着他一些!非要气他!真不该来长安!”
狸子摸出手帕小心擦拭云卿嘴边血迹,放轻语气哄道:“阿卿,我们回五行山吧?好不好?我们不要待在这里了,回去吧?”
云卿脑袋昏昏沉沉,紧紧握住狸子手臂,勉强靠在对方身上才能站稳,轻声断断续续道:“阿骁,找阿骁,我们走。”
“卿卿!你别走,我错了!我不该疑心你!”山行挡在门前小心拉住云卿的袖口,被狸子扯回,十分不耐道:“让开!”
推开山行,狸子半抱云卿走到院内。
云骁瞧见云卿脸色苍白,嘴角还有未擦拭干净的血迹,吓得手脚发软,上前与狸子一同扶住他,“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暮栌看着山行不自觉露出一抹冷笑,转瞬即逝化作担忧,立刻凑近云卿把脉,面色凝重对云骁道:“你阿父气血攻心,要好好静养,不如随我离开?”
云骁正要点头,狸子出声制止,哼道:“你少装!”
暮栌只觉寒光一现颈上冰凉。
云卿随手拭去嘴上鲜血,手中短刃贴近忆春朝脖颈,闭目靠在狸子身上,轻声道:“告诉我,白泽在哪。”
眼中恢复清明,他暗道果然蛊毒攻心易怒,气忆春朝对自己下蛊,更气山行未能明了自己心意,一再质疑。
“阿卿,你到底怎么了?”云骁小心擦去云卿脸上细汗,眼中满是心疼,“我方才问清楚了,你也同这桃花妖成婚吧,他说他会待你——”
狸子一手揽住云卿肩膀,一手扶住他腰,抬腿狠狠将云骁踹到地上,“闭嘴吧!”
“喂!肥狸子你!”云骁摔得屁股疼,但见云卿未分给他一个眼神,默默起身扶住人,不敢再说话。
暮栌失笑打趣:“卿卿,你的孩子似乎被妖物欺负了,你不管吗?”
“白泽在哪?”云卿睁开眼,手中短刃微微颤抖已有弑杀之意,“快些告诉我,否则我先杀了你,翻遍整个青丘找到九尾剥皮抽筋以解我心头之恨。”
“我不知——”话音未落,暮栌只觉颈上一疼,鲜血已顺着伤口流出。
血腥气息浓厚。
云骁忍不住偏头避开视线,狸子白他一眼,随即扭头继续盯着忆春朝脖颈伤口,面露冷笑。
“你当真不知?”云卿抬头望天。
白鹤自天边飞来轻盈落地,清秀少年跪地屈膝:“大人,空来迟了,还望恕罪。”
行礼起身,空从袖中拿出白釉瓷瓶递给云骁,微微笑道:“此物可平复大人蛊毒热症。”
云卿手中短刃横劈忆春朝胸膛,直直划开手掌长度伤口。
鲜血淋漓,云骁没忍住后退一步。
见状,空倒出药丸凑到云卿嘴边喂他吃下,随后拉开距离虚虚护在对方身侧,“大人,忌讳见血,恐勾起躁动心绪,与身体无益。”
暮栌捂住伤口后退两步,冷冷盯着面前灵兽,“你是谁?”这灵兽鹤是从哪冒出来的?
空垂首双手奉上干净手帕,“大人请拭汗,待您稍作平复,便启程去鹤鸣山?”
见云卿点头,狸子立即招来椅子扶他坐下,看都没看空手中帕子,捻起袖子弯腰擦去云卿额头上汗珠。
暮栌再次质问:“你是谁!”
没人理会他。
云骁平复好情绪立刻围在云卿身边,重新握住他的手。
狸子不知从哪变出一杯热茶,殷勤递到云卿嘴边喂他喝下。
空从袖中拿出洁白羽被,蹲跪云卿面前,小心盖到对方膝上。
山行怔愣地瞧着眼前场景,刚要走近,两妖一人不约而同回身瞪他。
“方才阿卿没说完的话我替他说。”狸子扶住云卿的肩膀,“他要与你和离,我们这就离开,不劳你费心。”
空闻言悄悄抬头瞥一眼云卿,倒是没想到螣蛇大人会与妖物结为伴侣,且是男妖。
云骁看看忆春朝,又看看空,小声问道:“你有办法解开阿卿身上蛊毒?”
空点头:“那日在皇家别苑,我瞧大人额角显露桃花暗纹,心中有些猜测,悄然询问,大人说不想让你担忧,叮嘱我去拜见上古护法朱雀大人,取了解药急忙送回。”
先前云卿并不敢保证朱雀有解药,还是寄希望寻找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