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动月白衣衫,青石砖道路一眼望不到头。
白皙手指冰凉,山行捉住云卿的手包在掌心,叹道:“卿卿,你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告诉我吧。”
云卿闻言微怔,笑道:“我没事的。”
见山行皱眉流露担忧不满,云卿忙收敛笑意,正色道:“好吧,其实并不是没事。”
他挣开山行掰手指细数,“双腿伤势尚未痊愈,昨夜强行调度未完全糅合元神运转神力,原本再过五日便能恢复到百年前。”
山行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自责、懊悔如潮水般涌来,“都怪我,若不是我欺负蓝怀尘,也不至于惊动你。”
“我如今要用半个月时间恢复,这半个月里我与寻常人无异,当真一点法术施展不了,所以阿行,你要保护好我。”
云卿在山行手背轻拍两下,安慰道:“你不必难过,倘若觉得有愧于我,便对我多多补偿就好。”
“我一定对你好。”山行低头亲吻云卿唇角,“快过年了。”还有十日。
“这么快吗?”
云卿轻舔山行嘴唇,笑着与人拉开距离,“幸而身边还有你。”
幸而今年有你陪我过年,相比去年孤零一人对着娲神画像静坐整夜,今年必定热闹许多。
“你真的不用去鹤鸣山养身体吗?”尽管山行心中得不得云卿离开,但相比皇宫,清净道山更适合休养。
“其实我执意留在皇宫,不是为了我照顾蓝怀尘。”
山行心念一动,与云卿异口同声分别说道:“你是为了留下与我一同过年?”“是为了白泽能照看蓝怀尘。”
寒风呼呼作响吹着衣料发出簌簌声。
两人之间有一瞬沉默,云卿忙踮脚环住山行脖子贴面亲吻:“当然也有这个原因! ”
山行抿唇板脸,胳膊却牢牢抱紧怀中人的腰,不甚高兴地道:“蓝怀尘就这么值得你上心?我只恨我没他那一身软皮毛。”
云卿听山行有吃醋之意,失笑道:“你也好啊,热乎乎的,晚上睡觉一点都不冷。”
“晚上吗?”山行不由自主用手掌摩挲他的腰腹,“应该可以吧?”
热、烫、胀。
“不行!”云卿慌忙挣开,退后两步面红耳赤羞赧万分:“等我好了再说,现在、还不行呢。”
山行有些失望地点头:“那好。”走近几步重新牵起云卿十指相扣,“去找蓝怀尘吧。”
云卿暗松口气,柔声安抚道:“阿行,你疼疼我,暂且忍一忍好不好?”
“我、我知道啊。”山行哑口无言,满心无奈张张嘴才道:“我也没有那么急色吧?”
云卿无声抗议,目光谴责:你确定?
“就算我急色,那你身子不好,我当然不舍得难为你啊。”
山行长叹口气,“你这样想我,我实在难过,难道我没伺候好你?”说着忍不住上手捏住云卿脸肉,低头亲咬质问:“先前那些时候你哼哼唧唧要我慢点,其实心里巴不得越快越好吧?”
“我一慢,你就睁开眼瞧我,不住唤我的名字,旁的什么也不说,但我看得透透的。”
云卿觉得脸要烧起来了,支吾着求饶央道:“别说了、阿行,别说了。”
“等你好了,我再好好伺候你。”山行见好就收,最后在云卿嘴上亲一下才带着人继续往前走。
山行顾及着云卿腿伤未愈,又不肯让背让抱,所以两人走得慢。
嬉闹声从远处传来,瞬间便移到距离两人不过百步之外。
白泽抱着蓝怀尘朝身后提着刀的蓝冠羽挑衅言笑:“你抓不着!抓不着!”
眼看白泽就要过来,山行忙拉云卿站到一侧只觉阵风从身旁吹过。
随即蓝冠羽怒声喝骂:“你快把怀尘放下!”又是一阵风。
云卿暗暗咬牙,心中无奈扶额,十分后悔找白泽为蓝怀尘输送神力,哪有半点神兽的样子?
山行亦是满心疑惑,“卿卿,白泽真的能照看好蓝怀尘吗?”
“阿行你慢慢走,我先回去,。”云卿攥紧拳头。
白泽边摸蓝怀尘输神力,边笑嘻嘻夸赞他身上毛软,还不忘回头吓唬蓝冠羽:“我要把你弟带走,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蓝怀尘分辨不出白泽的气息,牙齿上下打战,顶着风不敢张嘴说话。
白泽抱着白狐狸回到国师府躺榻上,眯眼睛抚摸蓝怀尘耳朵颈背,“蓝怀尘,你什么时候不喜欢这帝王?以后跟我吧,我带你去昆仑山,保证没人欺负你。”
蓝怀尘摇头拒绝,“你声音好像鹤鸣山上那个上神,你是他吗?”
白泽摸摸脸,“是啊。”
收敛气息叫本相,施法表明身份是神相,还有一副凡人皮相。
以本相示人最轻松,最累的不是神相,而是用法术维持凡人模样。
因为这法术不是他的能力,是从九尾狐那学来的。
本来只要他离开昆仑山就该以凡人模样处世,只是鹤鸣山少有旁人打扰,便随意些以本相示人。
蓝冠羽匆匆赶来,刚拿刀对着白泽,蓝怀尘忙下地拦住他:“大哥!你不能打他!他是——”
白泽打个响指将蓝怀尘噤声,笑嘻嘻道:“我实话说,你打不过我。”
蓝怀尘唔唔两声瞪大眼睛,蓝冠羽顿时更加恼怒:“你对怀尘做什么了!”
“你气性真大,跟螣蛇有一拼。”白泽坐起将蓝怀尘拉到腿上抚摸对方的脸,“好嫩的小脸。”
蓝怀尘急忙挣扎,蓝冠羽气得咬牙切齿操刀劈人。
白泽抱着蓝怀尘轻松躲开,闪身出现在院中:“好慢呐,你连螣蛇十分之一快都没有。”
“把怀尘放下!”蓝冠羽恨死了。
白泽拍拍怀里蓝怀尘的屁股,“你变成狐狸吧,好抱点,不然我怕我摔着你。”
蓝怀尘说不出话,在心里大声呼唤云卿,这个白泽好烦啊!
白泽见蓝怀尘不变,板着脸威胁道:“你变——”
背后剑鞘直直顶在他腰间,白泽浑身僵直缓慢回头,云卿面无表情与其对视伸出一臂。
白泽颤颤发抖,将蓝怀尘递到云卿怀中,“螣蛇、你不能再强行……”
云卿单手抱住蓝怀尘,对方立即牢牢环住他的脖子,哭着诉苦:“白泽他打我屁股!”
云卿柔声哄道:“别怕,有我呢。”手中剑鞘瞬间消失,寒光闪闪利刃架于白泽颈上,“白泽。”
白泽眼睁睁看着云卿嘴角有血迹渗出,慌忙上前扶住对方,“不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云卿收起长剑一肘撞在白泽肚上,只听对方哀嚎一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