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骂人，隔着两条街，都可以听到。

“嫂子，你这说的。我倒觉得嫂子你们这边的水土养人，我爸妈总是说贫下中农都是能干的。”

谢凝边说边不着痕迹地侧开身子，她不爱跟人离得太近。

这话说得走心，张小芳听得心里服服帖帖。

以往看别人大队的知青说话总是瞧不起他们这甜水村的人，虽然不是一个大队，但队员们哪个心里没有点怨气。

张小芳一下子就要跟谢凝交心了：“谢知青，你这都晒不黑。能不能告诉俺，你用的什么东西抹脸。”

说到这里，张小芳看了看旁边有没有人过来，还特地提高了声音。

“我也好去讨好一下我娘，大家都是女人，爱美是肯定的。”

谢凝转头看着张小芳，虽然知道她话里可能没几分真，但还是认真地看了一下张小芳。

脸色发黄，头发没有光泽，眼睛下方也有点暗色。

谢凝用的是雪花膏，还有藏起来的珍珠膏，那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珍珠膏的价格高雪花膏好几倍，然后雪花膏还有很多人买不起，所以太惹眼了只能压在衣柜里。

“嫂子，你今天看起来精气神比平日好了些。现在地里没活，你就多陪孩子睡会觉，家里家外有卫军哥看着，少操点心。”

谢凝这些话都是真心说的，张小芳虽然是徐秀华的儿媳妇，但徐秀华年龄在那里，而张小芳看起来显老相。

平时操心太过，容易伤了气血。

这话谢凝就没有多说了，她外公懂这个，她也在旁边学了点。

但是现在的大环境，被别人知道家里懂这个，一家子没有什么安静日子过了。

要是在农忙，谢凝不会讲这种何不食肉糜的话。

这甜水村的男人，总是在家做甩手掌柜。

张小芳一听还挺有道理。

“嫂子，那山下，我看着有好些一片片厚厚的东西。你每天早上洗完脸，擦点在脸上，脸摸起来会细嫩些。”

城里供销社有卖提取的芦荟膏，但是那东西不当吃不当喝，跟张小芳说了也没有什么作用。

虽然这些还没有加工过的芦荟效果没有那种提取出来的好，但是这个赢在免费。

“这我有听人说过，但一直没敢用。”

张小芳眼睛亮堂起来，把家里的事情甩给程卫军，一人一半都好。

今天看到人家爱党叔在外面可是干部，回了家还不是疼媳妇，看到杨素芬累了，就立马熟练地接过活。

说到这里，张小芳风风火火就起身要去摘点芦荟叶子了。

“今天就谢谢你了，谢知青，我先回去啊。”

还有那些中午分的肉，她大半也是舍不得吃，拿着自己那个碗就匆忙回家去了。

谢凝看着院子里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进去堂屋跟杨素芬和徐秀华打了个招呼，打算回大队继续干活了。

这些大队的账目乱得很，谢凝整理了好些天才有些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