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着便起了床。
服侍洗漱更衣的侍女早已低着头等候着了,个个分工明确,端铜盆,递毛巾。
姜知月现在已经适应许多了,刚开始穿过来那段时间,她每天面对侍女的服务总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而现在,她已经能从容地接过侍女的毛巾,并微笑着说一声谢谢了。
被谢的侍女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与无措,但还是按照初夏姑娘教的那样点头回应王妃:“不客....气。”
她说完,脸上的怪异还是无法散去,或许是因为第一次侍奉这么奇葩的主子,但看周围王妃还没出嫁前带来的老人,她们脸上都是从容镇定,仿佛司空见惯一般。
洗漱完,她便坐到梳妆案前,看着光亮水镜里的自己。
古人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姜知月这一头长长如瀑布的三千青丝需要每天打理梳发,而发髻繁杂难梳理,其上的珠宝点缀也颇有讲究,只能拜托给侍女照料。
而今日负责挽发的侍女是个面生的,姜知月没有印象,大抵是王府内的新人,青涩秀丽的小脸上带着其他久经侍奉的婢女所没有的恭敬与惶恐。
她的手法和其人一样青涩,甚至有点因紧张而引发的毛手毛脚,根根青丝在她的打理下飘扬落下,看得旁边侍奉的初夏眼皮一跳一跳。
姜知月本想换个人来,但看到那侍女愈发紧张惶恐的模样,几乎要哭不哭的样子,还是心中微叹一声,佯装毫无察觉,让她继续糟践着头发。
微微颤抖的手指贴上发丝,象牙梳齿无意扯痛了头皮,姜知月没忍住轻呼了一声。
初夏跳动的眼皮彻底忍不住了,她上前几步,嘴唇嗫嚅几下,最终还是在镜中姜知月轻轻摇头的动作中放缓了语气:“你下去吧。”
那侍女抿了抿唇,眼神中流露出难堪与悲伤。
姜知月突然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低下头,喏喏回答:“奴婢名叫......宁春。”
“之前似乎没见过你?”
“奴婢是最近调来的....您没见过也正常。”
姜知月默然片刻,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初夏接过象牙梳子,连忙凑到姜知月身后,用一贯轻柔的动作为对方梳发,手法老练而娴熟。
趁着这点空闲,初夏说起了今日的安排:“书房里的字帖已经叫人摆好了,您随时都可以去临摹字帖;礼部侍郎家的大夫人送了一副画来,说是想请小姐题字;下午可否要接见王夫人,便是之前与您说过的那位......”
姜知月揉了揉眉心,王妃似乎也不好当。
突然,她想起来什么似的,低声询问初夏:“王爷今日可有空闲?”
初夏想了想,“似乎是有的,这几日府上人都在打点行装,王爷因过几天要远出的缘故,这几日稍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