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妥,但,又不知到底哪儿不妥。
想来想去,才心一横,点了头,走到书桌正面去提笔开写。
——反正等姜岚踏出这道门,他就会设法让姜岚永远的闭嘴……没准,姜岚连伯府大门都出不去!到时候,大不了再将他亲手写的契书拿回来,如此,他便再也不必担心罪己书被发现了。
依照姜岚所说写完,又按了手印,严文栋才毕恭毕敬喊她看看。
姜岚认真看了看,确定内容清晰无误,的确能起到用处,才满意的吹了吹上面的墨,然后将这契书仔细收好揣进怀里。
“既然世子这么真诚,那我也得把事情做到位了才行。”她终于对严文栋露出了笑容来。
严文栋问:“不知姑娘还要做些什么?”
“要瞒过京兆府可并不容易,除了我们现在发现的问题之外,还要考虑尸身上是否有他杀的线索,以及口供上会不会出现纰漏,万一让京兆府起疑,拿到了切实的证据,即便我说是自缢也起不了什么用了。
所以,世子得让我先看看忠毅伯的尸身,并将之前守在门口的两名家丁,还有发现忠毅伯自缢的二公子都叫过来,我得先把不利的证据都掌握了才好,再看看该如何变通。”
“这个……”
严文栋又琢磨了片刻,倒是没多纠结便应了下来,毕竟,为了不动声色的除掉姜岚,他连契书都写了,再让她找找别的证据也没什么。
不过想了一想后却补了一句:“但二弟被所见情形吓坏了,这会儿正在厢房休息,恐怕旁人喊他他反而来了脾气,所以我得亲自去喊他才行。”
“这就看世子怎么方便了,我先验看尸身,两边都不耽误。”姜岚答得十分轻松,像是已经彻底相信了严文栋,完全没防着他可能是要回去藏罪己书一样。
严文栋当下心头又是一松,快步出门去了。
姜岚紧跟着走到榻旁,将忠毅伯的下巴抬起来,观察着上面的勒痕。
虽然在验尸这件事上她比不得韩奕专业,但也和曹穆一样,办的案子多了,自然耳濡目染比普通人更多一些常识,可以进行初步的判断。
眼下,她发现这条勒痕的确是活着的时候造成的,痕迹的宽度也跟锦带的宽度相符,不过,却未免太过清晰,半点挣扎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又去看忠毅伯的手,发现手上并没有勒痕……
通常被吊死的,死前挣扎时都会用双手使劲的拉扯绳索,这是一种本能,想要把勒住脖子的东西弄开,但却基本没有成功的,所以,死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至少有两三根手指头被卡在下巴和绳子中间,也就同样会留下勒痕。
有些人甚至会将手指甲都挣扎得翻卷出来也不自知。
但忠毅伯死前却明显没有这些动作……
反倒像是在昏迷状态下,被人挂在房梁上,等到窒息醒来想挣扎已经挣扎不了了……
而且按照这个方向推测的话,锦带上没有明显磨损的痕迹也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