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心思一转感慨道:“只是梁萍一个姑娘家,家里又没什么钱财,就算离开了京畿地区,又能去哪儿呢……而且她既然人都走了,大家必定会怀疑她,她又干嘛要在自己房间里烧掉剩下的毒药?”
“姑娘所言极是,我也觉得这一点有些蹊跷,倒反而像是有谁着急要坐实她的罪名一般。”丁子昂一脸的沉肃。
姜岚倒也不怀疑,他如果看不出来这中间有蹊跷的话,也不至于会被贺知舟重用,直接从一介白衣当上了长安县的县尉。
但她倒是有些好奇,问:“既然大人已经看出这一点,那今夜特意来问我的又是什么事呢?我觉得,以我目前对这个案子的了解,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
“自然是觉得姑娘是个通透人,实不相瞒,县衙里能用的人手不多,遇上这样的案子,我也希望能有个人帮我分析分析,所以即便姑娘的推测与真相不一样也没关系,好歹能给我拓一拓思路。”
丁子昂原本是笑着说的,可说着说着,脸色就有些无奈了。
听见这话,姜岚心里倒是少了松快了几分。
她本就很想帮一帮梁萍,但就怕丁子昂是明知故问,故意来试探她的底细,所以也不便多说,如今见丁子昂神态真诚不似作假,自然也就觉得自己可以多提说几句。
“那大人就先说一说其他的发现吧,兴许我能想到些什么,必定也会告诉大人。”
她说完,丁子昂亦是长长舒了口气。
“虽然目前看来梁老二不像个能下毒手的人,但目前查了一通后,梁老太反而有些嫌疑。”
“哦?”
“我打听了一圈,都说这梁老太一向偏爱梁老二家,因为早年梁老三强占周慧那事觉得丢了人,又生了个没什么用处的梁光,但梁老二呢,膝下却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老大是木匠,老二是瓦匠,两个哥哥都供着老三读书。
在梁老太眼里,自己老梁家就指望着梁老二的第三子翻身,加上梁老二和其妻梁李氏也惯会哄人,面子功夫做得好得不行,虽说梁老二整日也是游手好闲,但若不是这一回事发,被人收走了房子,村里人竟然也不知梁老二是个赌鬼,反倒觉得他时不时的买些好东西回来,说不定是在外头做了什么大生意……
所以梁老太之前一直以梁老二家为荣,逢人就夸,虽然此次赌场的人来逼着梁老二交出房契实在丢人,但还是觉得几个孙儿是能干的,又舍不下这么多年的亲情,加之大孙子的婚事又被耽误,所以这段时间梁老太没少去找梁老三说这事,据说,案发前两天,母子俩还大吵一架,之后邻居瞧见梁老太骂骂咧咧的怪梁老三是不肖子孙,白白生了他。”
丁子昂说了一通,瞧见石桌上放着一壶茶水,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嗓子。
姜岚疑惑道:“可是,这也不能说明梁老太有动机呀,就算再怎么偏心,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儿子毒杀另一个儿子全家吧?”
“巧就巧在,梁老太去县城里买了砒霜,一大包,说是用来药老鼠。”丁子昂放下茶杯说。
姜岚这下也愣住了。
丁子昂接着说:“起初是有村民瞧见梁老太往县城去,就在与梁老三大吵一架当天下午,回来的时候也有人瞧见她鬼鬼祟祟的遮掩着手里的竹篮,我差人去县城几家医馆问了一圈,得知她买了砒霜,不过,除了砒霜之外,还买了一包泻药。”
“那……有没有可能她是想对梁老三家用泻药?”姜岚问。
丁子昂摇摇头,“不知,但目前那泻药还在家中,砒霜却是少了一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