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将姜岚给问倒了。

她足足想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有没有可能……是二十多年后贺敬之才得知真相？”

说完她觉得极有可能，便接着说：“以我的了解，宫里伺候的人是会外放出宫的，但当时能参与到这件事情的人应该都是郭妃和皇后身边的心腹，这样的人一般会在宫里多留一些时间，可能到老了才会外放出去，让他们颐养天年。

而当年的事情虽说查了过后定在意外上，可作为亲兄长，又是个懂算计的，肯定不以为事情这么简单，没准贺敬之这些年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所以之后就抓了个放出宫的老嬷嬷来问，然后才得知真相呢？”

“这……也不无可能……”

韩奕听后琢磨了一阵，终是点了头。

不得不说，在查案方面，姜岚比他胆大许多，往往能跃出寻常的逻辑去做设想，相较之下，他就要死板许多，总是先看证据，先以常理论之，故而，虽能凭借细致与执着查清真相，可步子却始终迈得不如姜岚大，中间难免曲折。

“所以我们不如想办法查一查二十一年前都有那些人被放出宫了，虽然时隔久远，但宫里应该是有记录的，而且又是在郭妃和太后身边伺候的心腹，就算同时出宫的人比较多也很容易查出来，至于出宫后的信息，就可以去他们的老家问问，看看有没有人没回来过。”

正在韩奕感慨间，姜岚已经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你是怀疑，那老嬷嬷恐怕没有扛过贺敬之的审讯？”他问。

姜岚点点头，“既然是心腹，那必定忠心耿耿，哪儿有那么容易被贺敬之几句话就套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所以被贺敬之用严刑逼问也是有的，可毕竟年纪大了，所以……”

虽然她也不希望还有人因当年的事情而丧命，但这么推测的确是最合理的，而且先查失踪人口，再查与贺敬之有往来的人，会减少许多查探的时间。

韩奕略想了想，便拿出怀中骨哨吹了短促的两声。

很快便有一黑衣护卫从窗外跃进来。

他依照姜岚所说交代了那护卫一番，护卫随即领命而去。

“凌霄他们回来了？”

护卫走后她便问。

这哨子上次魏玲儿案中韩奕也用过，当时招来的就是负责查探情报的凌霄，但如果凌霄已经押送苏锦歌入京，就已经于人前现身，为防万一必定是不会亲自来梁家村，所以今日来的这位应该是凌霄的手下。

韩奕点点头，“昨日下午到的京城，已经将苏锦歌关入大理寺密牢之中，趁夜遣人来复命。”

说完见姜岚不知又在琢磨什么，终于忍不住说：“你方才已经帮了大忙，眼下还是好好歇一歇，别忘了你脑中的淤堵正在疏通，若用脑太多恐怕也会影响效果。”

姜岚一怔，随后赶紧点头。

可韩奕也不让她看文书，也不让她琢磨案子的事情，她在这儿待着也难免无趣，正好他话说完不久她就觉得又有些困乏，便又回了西屋去躺着。

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忍不住又琢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