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这几人竟然是酒楼的熟客,伙计上前来便熟络的打了招呼,又问:“几位东家这次回来得这么快,想来收货十分顺利了!”
“顺利啥呀!”
有一人当即叹了一声,紧跟着又道:“先来两壶好酒半斤牛肉!”
“得嘞!那小的先去准备,您几位想想还要吃点什么,一会儿小的就跟厨房说去!”
伙计说完小跑着就去了。
后桌静了片刻后,才有人压低了声音说,“我看,不如我们还是多待一段时间,看看情形,顺便在周边村子里走走,看看能不能多收些货,这万一要是真的开战,镇南王又已经不成了,我们恐怕一两年内都没法再来收货了,可生意总还是要做下去才是!”
“你没见定州都乱成啥样了?还敢久留?当真要钱不要命了?”另一人紧跟着说,语气急得不行,倒是还记得压低些声音。
“就是,我看啊……这回南疆是悬了,一路上那么多商铺都关门歇业,也就这儿还有些人气。”
“兴许都是没收到货的在这歇歇脚就赶忙要走呢。”
几人嘀嘀咕咕的谈论着。
前面姜岚听见这些脸色渐渐发沉。
父亲半年前旧伤复发,原本不至于这么严重,但因为南诏细作混入王府偷作祟,便使得父亲的状况越发不好。
早些时候还能撑着和小朝廷的官员们议事,到了三个月前,便已经彻底不成了,只能卧病在床。
原主也是在那时候发现了父亲的吃喝有问题,并顺着府中被南诏人策反的奴仆查出了南诏奸细一事。
却不知,南诏人当时已经不将重病的父亲放在眼中,早就给她布了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断掉镇南王府嫡系,据她所知,这一出大戏里还有皇帝的手笔。
但姜岚虽料到父亲和她都无法掌事后,南诏人和皇帝的人会趁机作乱,却没想到短短两个月过去竟乱得这样严重,就连商人们都不敢做生意了!
正皱着眉头,盘算着自己如何能不动声色回到镇南王府,就听那一桌中想坚持收货的那位商人说:
“可我们毕竟不远万里的来了,这一路上光是花销就不小,要是没带着足够的货物回去,这生意也是做不长的……我们之前不是听说南诏人已经控制了镇南王和郡主吗?南诏人这百年来一直想方设法要侵占南疆,其中不也有南疆物产丰富的缘故吗?眼下大家不敢在南疆做生意,尤其是定州,主要是害怕打仗,怕自己受到牵连,可若是多留一些时日,兴许事情就有转机呢?
不论最后是镇南王府斗过了南诏人,还是南诏人彻底掌握了南疆,只要局面稳定下来这生意就有得做!”
“非也非也,若真的让南诏人彻底掌握南疆,他们必定会设法大肆搜刮南疆百姓的钱财物资,为入侵中原做准备,为了巩固民心,他们可能对当地人还留些情面,可对你我这样的客商,便是无需顾虑那么多的,到最后,最惨的还是我们。”
有人反驳了那人的话,其他人紧跟着应声称是,又举起酒杯来一起喝了一口。
听到这儿,姜岚在桌上留下了饭钱,默默起身出了酒楼。
再行在街头时,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行人,发现的确是往外去的更多,且都有些行色匆匆,所带货物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