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诏国私通?”
丁子昂一愣,随即惊道:“韩大人莫非已经有了贺敬之叛国的证据?”
“还在查,不过……应该快了。”
韩奕说着,默默看向了南方。
丁子昂心有所感,忽而略带几分笑意道:“说起南诏国……我此前去了一趟南疆,回程路上有几人暗中跟随,观其身法,倒是与韩大人的手下有几分相似。”
韩奕看向丁子昂。
见他一副看穿自己心事的模样,也并未遮掩,唇齿间轻轻摩挲片刻,问:“她还好吗?”
“有大人的暗卫盯着,自然是安好的。”
见他坦然,丁子昂心中对他又多了几分欣赏,“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韩奕点点头,“此前并非刻意隐瞒,只是她身份特殊,若消息走漏让有心人得知她在京城……恐镇南王府不保……”
“大人何必说这么多,难道我丁某人会这般不知事?”
丁子昂直接打断了韩奕。
心中倒是添了几分稀罕,这韩奕向来寡言,除了分析案情时多几句话,平时根本懒得解释什么。
可今日,却是为了姜岚开口。
这话不止是解释,更是提醒他不要泄露姜岚的真实身份。
“不过……虽然她眼下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看上去也有应对之策,可现在她终究是腹背受敌,更不知皇帝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实在是让人不放心得很。”
丁子昂想着想着又说一句。
“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丁大人只要将贺家的事办好即可。”
*
三日后,京中不知从何处起了流言。
说贺敬之乃南诏人,多年来一直与南诏勾结谋利。
这话传到贺敬之耳中时,贺敬之只当是南疆的人故意传讯想要破坏皇帝对他的信任,可他当初亲手扶持皇帝登基,这些年在朝中也立下汗马功劳,岂是几句流言便能轻易诋毁的?
“父亲,可如今南疆那边正在布局……若当真有人察觉什么……”贺知舟有些担忧。
贺敬之捋着已白了多年的胡须,眼皮松垮耷拉着,看上去没多少精神,甚至都未必将贺知舟的话听进耳中。
但他那双因年迈而浑浊的眼睛却微微泛光,似有计较。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贺敬之终于缓缓说:“去把该清理的东西清理了,还有那丁子昂,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此前好像受伤在长安县养了一段时日,这几日露面,瞧着是添了几分憔悴。”
“把此人盯紧了,也盯着韩府的动静。”
贺敬之琢磨着吩咐,贺知舟立时诧异:“韩府?”
那韩平章虽然是参知政事,可这些年来也未见他结党针对过贺家,其子韩奕也只是个喜欢推理验尸的稀奇货,在朝中,韩家虽然地位高,可声音却从来不大。
这时候难道不该防着镇南王府?
为何却要盯着韩府?
“此前陛下有意将镇南郡主指给韩奕,你忘了?那姜氏女分明是他们用来挡这桩婚事的,可韩家人向来精明,又一向自诩以大周社稷为重,既知晓陛下有心要动南疆,又岂会不派人去盯着。”
贺敬之眉头微皱。
相比最近忽然出现的阻力,他更愁自己这儿子始终不够争气,眼看着膝下儿女成群,竟然还比不过韩奕那个胡子都没长齐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