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想念胡老师,听他讲华夏历史,上下五千年的各种壮怀激烈,文人典籍,他信手拈来。本就是文儒书生,却被激着,走向未知的战场。”
“是呀,阿初。胡老师他,每次都在呐喊,唤醒我们心底深处的情怀和斗志。看着满目疮痍,被任意刮分欺辱的领土,他时刻在提醒我们,这是吾辈之责。”
王敏之看她们二人如此伤感,“如今一切平稳,倭寇被打退,山河尽收。”
凌飞看着她俩吟诵,感念师长,他没有像王敏之那样,说些似是而非的空话。而是起身,给大家空掉的酒杯,倒上酒。
举杯,“今夜的最后一杯酒,敬这八年中,所有的烈士英灵,亡故的百姓,受难的流民,和那并不孤单的黄泉路。”
是呀,黄泉路上,亦有多人相伴。
这杯酒见底,大家散去。
王家的车来接,顺路送走白霜。
凌飞和唐初站在公馆门口,等他们远走。看她穿的单薄,又喝了不少酒。凌飞把她抱在怀里,拥着往家走去。
“今天很开心?”看着傻笑的唐初,凌飞忍不住想逗逗她。
“当然,多年不见,故人一切如常,人生幸事。”
唐初的脸通红,带着撒娇的尾音,刺挠人心。
凌飞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所以,敏之哥哥叫的那么亲昵。”
“那当然。。。”
唐初抬眸,眼里噙着笑意。“凌飞,你吃醋了。哈哈,你吃醋了。”
当然,阿初,我当然会吃醋。上次是何嘉年,这次是王敏之。
客厅里无人,她胆子也大些。
手在他脑后,把他拉低,接近自己,唇瓣相抵,深情拥吻。
情欲越来越重,凌飞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带着不舍分开。
唐初眼里的爱意,快把他渍醉了。
“那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跟二哥他们一样的,习惯一时难改,我下次注意。”
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自己的丈夫。最后被横抱起,往楼上走去。
这边,送白霜回家的车上。
王敏之忧思忡忡,白霜看的出来,他很难过,也很失落。
痴情人儿最难劝,世间有情人这般多,失意之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白霜,那个凌飞,他?”他问的隐晦,白霜理解的透彻。
“王敏之,如今阿初她很幸福。那封信,在大二时,阿初就收到了。也就是说,他们十八岁相识。”
这句回答,可还能接受?
白霜到家,下车后,在路边跟王敏之多说了些。
“王敏之,阿初她从头到尾,就把你当做哥哥。她对你,从来没有男女私情。你了解她,她不是随意妥协之人。能让她选做丈夫的,一定不是俗人。凌飞他,自有他的气魄和胆识在。”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
也没几日,唐初就去了军统总务处报到。或许是王敏之和凌飞都开了口,她到的第一天,就颇受重视。
她也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抗战这八年,也是功勋无数战绩颇丰。
跟她同一间办公室的女孩叫胡笳,比她小几岁。
第一次见面,对唐初也很亲近。抗战这几年,她也在云城。
“唐初姐姐,我在云城听说过你。”唐初没有立即回复,低头在整理自己的桌面。
“你的云佑院很出名,不过更出名的是你,从不参加聚会。”
她走到唐初桌前,“真的,大家每次提起你,都想一窥芳容。”
“我素来不喜那些,不常去。”
“可是你能站在唐家族长身旁,面无惧色,行为举止挑不出一丝错处。大家都夸你呢。”
唐初拿不准,曲意逢迎还是对她真的好奇。
如今,她也能穿上这抹军绿。
凌飞的电话很及时,胡笳回到她的位置。唐初拿起话筒,也不知道是凌飞打的。
“你好,我是唐初。”声音清冷,与在家时不同。
“你好,我找我太太。”
唐初一喜,声音不觉软下来。
“这会儿怎么有空打电话?”
“上午没有训练,想着你第一日上班。”
话没说完,就听见那边有人叫阿初。
“我没事,王敏之找我,回家再说吧?”
“好,下午下班我去接你。”
说着无心,听到的两人心境却完全不同。
凌飞心里窃喜,终于不是敏之哥哥了。
王敏之苦闷,真要如此分明吗?
“你怎么来了?”
“跟着叔叔一起来的,走吧,带你去吃饭。”
“现在?”
“走吧,还真能指望你忙工作么?”
“你别推我,诶,我的包。”王敏之回身,把她的包拿起,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