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又聚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才各自回了房间。
走下连廊,无意间的抬眸,看到了稀疏的星星,比起前两日,更多些。散散地分布着,泛着莹莹的光。
“凌飞,你看,有星星。”
站在院里,两人齐齐抬头看着上方,也真的站了一会儿。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唐初原本想起一首古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端着中药走来的青禾打断了。
“二位,起风了,回屋吧,吃药了。”
相视一笑,唐初对着青禾,蹙了蹙眉,哼了一声。
“青禾,你总是这样,煞风景。”
“小姐,煞不煞风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风寒再不好,就要带你去医院了。像在金陵那样,住院输液吃西药。
饶是凌飞,此刻说的话也是无用的。
“那阿初,我们就听青禾的,回屋吧。星空什么时候都有,眼下你身体要紧。“
唐初有些郁结,她的身体怎么就这样了呢。
回屋后,乖乖地喝了药,吃了橘子压了压。青禾打好热水,加好炭火,离开了。
唐初还在泡脚,凌飞坐在小凳上,帮她加着水。
“要不,你也来?”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七十年后的唐萍,在冬日的北京,最喜欢的事情除了泡脚,就是买热气腾腾刚出锅的烤红薯。
走在冷风里,手捧着冒着热气甜软清新的烤红薯,或着外面北风呼啸,大雪漫天,她在暖气十足的房间里,用恒温加热的泡脚桶,接上满满一盆水,泡着脚和脚踝。
这是唐萍冬日里,最喜欢的事。比起火锅,她更喜欢这些。
大学宿舍里,不出意外的话,她每晚都是这样的。
“阿初,等暖和些,父亲母亲想去云城。”
唐初有些意外,这些,从未当着她的面说起过。
可转念一想,在真正的动乱的到来之前,也就只有这半年的闲暇时光了。
“好呀,他们也几十年未见面了吧。约在金陵也可以,我们也在。”
“父亲想,把之前落下的礼数补上。婚礼不再补办,但是该给的聘礼,他还是坚持要给。”
唐初心头一松,开着玩笑。“凌飞,有多少?十里红妆?”
凌飞捏了捏她的脸,“没看出来,唐三小姐是个贪心的呀。”
“说真的,你也劝不住?”
他摇摇头,伸手加完最后一点热水。
“能劝他的只有云城的父亲了,可等他们见了面,聘礼也一并带去了。“
这样一来,倒是有些棘手。
“那凌飞,大概是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总逃不过那些,金银细软,古玩字画,还有顾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那些。给大嫂一些,二姐带走一份,剩下的,就都是你的。”
唐初撑着桌面,扶额苦恼着。
她心里冒出一个很不合时宜的想法,折成现金,还能派上大用处。
还未开口,她那些小心思就被凌飞猜到了。
“打住,你那个想法行不通。除非想把父母气出好歹来,否则,他们只会打断我的腿。”
这么严重?唐初捂了捂嘴巴。
“不想了,到时再说吧。”
寂静的夜色里,两人静静地躺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寒凉清净的夜色褪去,光亮升起,朝阳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