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好消息不出一日,金陵、云城、北平的人就都知道了。
整个唐公馆,包括青禾在内,都是紧张兮兮的。
唐初自己心里是后怕的,她这属于高龄产妇,也很危险。
看着大家紧张的样子,她直接选择了沉默。
青禾在阳台的凉荫里,给她搬来躺椅,软软的垫子铺着,旁边茶炉上有温着的牛奶。
“小姐,你就在这,哪儿别去。我这就把去屋里重新布置一番,这以后要小心的地方,多着呢。”
阖府上下,除了她,都在忙,包括凌飞。
一趟趟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什么。
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睛,沐浴在整片阳光里。
时光清浅,温柔绵延。
撇开那些俗事,这样的日子就是极好的。
只可惜,凌飞不同意她现在去灵清观,非要让她等到三个月后,到那时再说。
她今年,三十几岁了?
眼角慢慢也有浅浅的纹,这几年,岁月终究没有放过她呀。
十年岁月忽而已过,她在这里,得到大于失去。
十年,十年。
她在这凉荫的照拂下,歇了个午觉,还做了一个短短的梦。
梦里有个白嫩的小手,偷偷地在摸睡熟的她的眼睛。
她想握上去,梦醒了。
“宝宝,是你吗?”
自今天开始,唐初所有的棱角和戾气,被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治愈着。
阳光散去,小喜过来扶她。
“小姐,回吧,外面天黑了。”
“走,你们在屋里忙什么呢?这么半天,进进出出那么多趟。”
小喜调皮的笑着,“你进屋看看就知道了。”
她站在门口朝里看去,有棱角的地方,都被软绵的布包着。
再往上看,上二楼的扶手两侧也是。
“你们这样弄,看着家里好丑。”
眼泪随着话音簌簌落下来,哽咽着拍了拍小喜的头。
“先生和青禾姐姐交代的,咱们以后都要再小心些。”
临时凑出来的一些五颜六色的棉布,把这屋子装扮的花花绿绿的。
小喜在身后紧紧跟着她上楼去,“小喜,这才刚开始,你们不要太紧张。”
唐初想说的是,以后还有更多需要小心的日子。
卧房的盥洗室更是夸张,几乎没放过任何一个危险的角落。
“有你们在,真好。”
“小姐,你先歇一会儿吧,晚饭青禾姐姐给你做小馄饨。”
小喜走后,唐初抱着马桶吐了半天。
镜子里的那人面色苍白,头发被水打湿,贴着脸颊。
听到外面的响动声,赶紧拿着毛巾擦了擦脸。
几个深呼吸后,她又恢复如常。
是凌飞,袖子挽着,刚忙完。
“你们把家里布置成这样,是不是小心地太过了。”
“不会,咱们年纪都大了,要多加小心的。华医生一会儿就来,晚上一起吃饭。”
唐初挑了挑眉,坐在床尾处的沙发上。
慵懒地靠着沙发椅背,看着他进衣帽间换了身衣服。
两人依偎在一起,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