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有烦恼也很难有了吧……”
息渺暗自想着。
“早知会这样,当年就该把这药下在吴鸣的茶里。死在刘黄达手里,还不如死在我手里……”
“阿娘,你在嘀咕什么?”
幽莲夫人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连忙否认:“没什么。”
幸好息渺没有追问下去。幽莲夫人的思绪又飘开去,不知道是在想谁;不过通过她的神态,她似乎是在想一个她又爱又恨的人。
现在他估计早就轮回了吧。
轮回了好,轮回了不用再自寻烦恼。
幽莲夫人摸上自己腰间别着的物件。一样是这毒药,一样就是噬魂鞭了。当年她用这噬魂鞭抽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怎么就……
思虑间,幽莲夫人又睡着了。
…………………………………………………
静水,微澜居。
阿蕰早等在门口,只待澜先生回来。澜先生的车马遥遥的来声了,阿蕰便携着几个小弟子往外探头。
澜先生从马车里欠身下来,表情从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在车上她给自己压了整整两颗药,才使得自己勉强能维持气色,她不想让孩子们担心。
“澜姑姑!”
“澜姑姑,你回来啦!”
“我们好想你呀!”
澜先生笑着揽了两个在自己裙边的姑娘,让她们靠自己近些;又摸了摸阿蕰的头:“阿蕰,近些日子累不累?”
“还好,澜姑姑教我的处理方法都很有效,处理起公务来游刃有余呢。”阿蕰从背后掏出一匣折纸,“你看,澜姑姑,闲暇时我还能叠些小猫小狗送给你呢!这可是若汐以前教我的。”
“谢谢。”澜先生笑得眉眼弯弯,接过了匣子,“我们进去说话,站在门口说多累人。”
微澜居内,其余的弟子都散开去做事,只留下了阿蕰。阿蕰见澜先生回来,高兴自不必说,只是高兴之余还是有些问题——
“澜姑姑,怎么突然想着要回来了?平日里一个月都几乎见不着澜姑姑几面……”
“有点累了,回来歇一歇。”澜先生笑道,“小霖呢,她在哪儿?”
“小霖?”阿蕰四下张望一番,“估计又跑哪里玩儿去了。哦,这不是快晚膳时间了,八成是跑到小厨房去添乱了。”
澜先生笑出声来:“罢了罢了,由着她闹一闹。倒是你,这段时间可苦了你了,身旁没个人照应。”
“没事儿,大家对我都很宽容。偶尔碰上些师姐师妹的小纠纷,往往是她们自己说开了,又玩的很好;我都几乎没帮上什么忙。我倒觉得惭愧……”
“有什么好惭愧的?你这个年纪也是该锻炼锻炼。眼下我时常不在,静水本部需要你管理;有漪和艾掌门不在,你还要兼顾沂源阁,你,还有静水的这些孩子们都做得很棒了。”
阿蕰的脸红了。澜先生笑着摸了摸她的脸:“看看,夸你几句,这小脸红的和什么似的。”
“澜姑姑取笑我……”阿蕰忸怩道,“澜姑姑,这次回来待多久呀?看眼下这情形,多半还要回去的吧?”
“不一定,也许就待在这儿了。”澜先生笑道,“待在这儿,少许多殚精竭虑;可以好好休息,不必管那些繁杂琐碎,还能护着你们,何乐而不为呢。”
“澜姑姑最好了!”阿蕰扑到澜先生怀里。澜先生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笑嗔:“二十多的人了还撒娇,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多大,都成师妹的表率了,还这样。”
“那不是,撒撒娇怎么了嘛……”
“要是人人都学你这样,我岂不是要被这静水里头的孩子们淹没了?”澜先生笑着,一边倒也没有松手。阿蕰又黏了一会儿,才放澜先生去歇息。
澜先生去蕴生池沐浴更衣,而后便回了微澜居,之后好几日没有出来。除了一日三餐负责送上楼的弟子能偶尔与她交谈几句,其余的弟子没有再见过她,仿佛她根本没回来一样。
阿蕰以为这是澜先生在考验她,于是拿出了些许继任掌门一般的架势,当然这并不坏。澜先生并没有考验她,而是安安静静的病倒了,每一次与送餐弟子的照面,都是她吃下一颗丹药,调息后才见的。
到后面澜先生以休息为由,让弟子放下饭菜就走,避免了二者见面,自然少了很多麻烦。阿蕰不是没有起疑心,但都被澜先生亲自压了下去。眼见着澜先生吃的越来越少,阿蕰也是急的没有办法。
她写下一封书信,随即直奔御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