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芳心情忐忑地登上城楼,城下的数千精兵,据情报说,后面还有会攻城辎重运到这里。
望着气势汹汹的来敌,麋芳的嘴唇都快被舔干了,手扶着城墙久久不能言语。
“赵云到底能不能来啊……陈牧该不会把我放弃了吧?”
麋芳接到军情的同时也收到了麋竺的来信,大意就是郯县不能丢,赵云正在火速支援,要他务必稳住局面,等待援军的到来。
信上还说要他积极配合赵云作战,不求立功,但决不能落下个畏战之嫌。
短短一页字,麋竺这个当兄长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又想让弟弟立功,又怕弟弟出事。
其中滋味,只有麋芳自己能感觉的到。
吕布手下最厉害的两个人都来了,麋芳一开始就有弃城而走的想法,郯县城中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再打回来就是。
前方一纸军令把麋芳定在这里,让他早早断绝了这个念头。
“唉,人逃不过一死,就算战死在这,也是我的宿命。陈牧对自己人下手都那么狠,更别说我了,我要是真弃城走了,回到彭城怕是他们也保不住我。行吧,就相信赵云一会,他不是号称常胜将军么,对付张辽应该不成问题吧?”
麋芳暗暗安慰自己道。
“启禀将军,敌军已经开始向城墙靠拢,城上不太安全,还请将军入城内督战!”
手下也知道麋芳的来历,陶谦死后,糜家的地位水涨船高,麋竺陈登二人不出意外地成为了徐州的两个新贵,分掌政务和兵权。
眼下是陈牧代管徐州,等他走后,徐州还不是这两家说的算。
所以麋芳这个公子爷,可不能有什么闪失,糜家势力何其强大,光私养的家丁就有上万人,得罪了这位,谁也担当不起。
麋芳在众人的保护下回到了后方,顷刻间城上箭如雨下,战斗一触即发。
张辽高顺并肩而立,麋芳有不能走的理由,他们也有不能退的理由。
命令只有一句话,抢在赵云前面攻破郯县,然后拖住赵云南归的步伐。
拖住赵云容易,可要两人在短时间内突破陶谦过去的大本营,着实是一件难事。
“看来郯县的防守很薄弱么,守将麋芳是麋竺的族弟,多半是凭关系上位了,陈牧用这种人把守这样的要地,我看他真是昏了头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战斗才刚一打响,张辽就从敌军的动向中察觉到对手是个庸才的事实。
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临场发挥,都稀松平常,说是一个校尉在负责指挥也没什么不妥的。
任用亲近是所有人都避免不了的问题,麋芳也是徐州仅存的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看来情况的确如陈宫估计的那样,陈牧这个青徐总督,在人员安排方面已经到了极点了,再难有什么奇招出手。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陈牧再有识人之能,也架不住多方围攻的压力。
“也别太大意,赵云最多两日就能赶到,万一城中还有后手,你我可就难办了!”
高顺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尊重每一个人对手是他的原则。
狮子扑兔尚用全力,何况这是上千人防守的县城。
“要我说你今天就把人拉上去,就东南城墙的位置,只需五百人,绝对可以攻上去,咱们今天就能进城休息。”
张辽用手一指,那里的情况的确像张辽所说,防守漏洞百出,城内不断分兵支援。
“我的士兵负重比你的多,数日急行得不到休息,此时派上去,拿下此地不是难事,但伤亡也会很大。”
高顺一副铁面模样,丝毫不为所动。
“合着就你的人是命,我的人就不是了?都是一样的死伤,谁上不是上?”
张辽闻言心中颇有怨词,你的陷阵营平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打仗还总捡便宜,事后功劳还是你们最多,那要我们干什么。
高顺无奈地苦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