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平静地看着他,似乎岭南的事会出问题,早在他意料之中。
张仁臣见忠王不动声色在望着他,心里是一片茫然,甚至有点不知所措,才平复下来的心,开始又惴惴不安起来。
他刚才想好的一套说词,也就只能鲠在心里。
忠王平静地说:“事情已经这样不提也吧。”
张仁臣立在那里讪讪一笑。
忠王伸手拿起榻上白玉球,不住在掌心把玩,半晌,轻声问:“还有什么消息?”
张仁臣不自觉地舐了下嘴唇,低声说:“去岭南的明察司人,再有几日就能回来。”
忠王眼睛盯着手上圆润的玉球,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们回来的比预计要快。”张仁臣像是自言自语,又轻声说。
“甘一紫差人叫他们尽快回来,竹青敢怠慢。”
忠王转着手上白玉球,也像在自言自语。
张仁臣:“小人并没有接到沿途驿站邸报。”
忠王放下玉球,用丝巾擦着手说:“这次甘一紫传递消息,没走驿站。”
张仁臣心里陡地一悚,冷汗顺着后脊背开始往下淌。
他是忠王府负责江湖消息的人,如此重要的信息他竟然不知道。
按小的说,他是消息不灵通。要从大的上说,那可就是玩忽职守。
忠王瞄眼一副战战兢兢的张仁臣,又拿起白玉球开始把玩。
张仁臣苍白着脸扑通跪倒,颤声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忠王:“甘一紫身为天下总捕头藏着点手段也是正常,尤其现在的明察司更是人才济济,做事还是要仔细点。”
张仁臣听到忠王如此说,知道忠王不会因为这件事再追责他,暗想这次又能全身而退。
他心里不由得一宽,嘴里却连声说:“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听说竹青在岭南做了正义门的掌门,这个消息可靠吗?”忠王望着脚下跪着的张仁臣,平淡地问。
张仁臣:“回王爷,几方面的消息都已经证实确有其事。”
忠王眼中飘过一丝笑意,轻声说:“起来说话。”
“谢王爷恩典!”张仁臣慢慢站起身,垂手躬身站在那里。
忠王:“王掌柜的人回来没有?”
张仁臣:“还没有。”
忠王:“你去找找他,看他怎么说。”
张仁臣:“小人这就去办。”
忠王:“你再去知会伍道策,说本王要见他。”
张仁臣:“小人马上就去知会他。”
忠王:“今天有什么新消息?”
张仁臣猛然又扑通跪下,叩头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你不要总说这种触霉头的话,弄得本王心里怪怪的。”
忠王看着地上诚惶诚恐的张仁臣,平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