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
明察司众人都知道,这是件可大可小的事,也就都没吱声。
竹青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区捕头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无限悲悯的脸色。
区捕头见没人搭理他,又叹气说:“全是一刀毙命,凶手杀人的手法干净利索。”
竹青迟疑地问:“全是被左手刀杀死的?”
区捕头惊讶地看着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竹青有点吃惊地问:“他们真的是被左手用刀的人杀死的?”
区捕头用狐疑的眼神看着竹青,心想他都猜到了怎么还这样问,年岁不大还真是啰嗦,也不嫌麻烦。
“是。”区捕头肯定地说。
竹青又平静地问:“死者的身份能确定,就是忠王府的甲胄武士?”
区捕头:“王府甲胄武士领班王猛已经证实,死去的四个人都是他的手下。”
竹青表面上平静,心里却在直犯嘀咕。
这些甲胄武士的死,难道跟现在殓尸房里躺着的那几个一样,是同一伙用左手刀的人杀的?都是那个近年来,非常活跃的左手组织所为?
如果是左手组织的人所为,他们在酒楼已经杀了太仆寺少卿史可染和兵部侍郎黄文章,为什么还要去杀忠王府的甲胄武士?
这两件事之间,又会有什么必然关联?
竹青:“区捕头,你在尸身上看没看见血手印?”
区捕头听竹青突然问他这个事,心里先是一惊,继而摇头说:“你是说总捕头在刑部侍郎赵简身上看见的那种?”
竹青点点头。
区捕头摇头说:“没有。不但他们四个尸身上没有,前面送来的那几个,我在现场也发现有那玩意。”
竹青没说话,好像又在想着什么心事。
区捕头见竹青好一会没出声,起身说:“竹总教习,总捕房还有事,区某就不打搅你办案。”
竹青脸上不经意一笑,起身说:“有劳区捕头费心。”
区捕头笑着拱手说:“竹总教习客气,没什么费心不费心,当差的不都是这样。”
竹青:“那四个甲胄武士的尸身,还在那个荒院子里?”
区捕头边往外走边说:“按时辰算应该已经送到了殓尸房。”
“区捕头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查验那四个甲胄武士的尸身。”
竹青说着话就起身,忙着往外走。
“总教习跟区某去哪里?”区捕头停住脚步,扭脸疑惑地问。
竹青看着他不解地说:“当然是去总捕房,不然能去那里?”
区捕头玩味一笑说:“不劳总教习奔波,区某叫手下把那四个人的尸身,送到的是明察司殓尸房。”
“你怎敢又把这些东西,送到我们明察司来?”
卢鹤翎估计是实在压不下胸中的愤闷,忽然高声说。
区捕头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卢鹤翎愤怒的脸,疑惑地问:“不送到这里送到哪里?”
“你真是欺人太甚!”卢鹤翎猛然起身,瞪起眼大吼。
“我怎么就欺人太甚呐?公文你们都收了人不送给你们,你让区某送到哪里去,送到刑部去?再说,总捕头去辽东没回来,竹总教习既然回来了,这档子事明察司不管谁管?”
区捕头振振有词地说完,人扭身走向大厅门口。
竹青制止住还要争辩的卢鹤翎,望着区捕头背影高声说:“区捕头慢走,竹青不送。”
区捕头头都没回,只是向身后摆摆手,快步走出大厅,转瞬间已穿过空旷的院子,到了明察司大门口。
卢鹤翎少有的气呼呼坐到椅子上,看着竹青说:“总教习,你就任由他这样?”
竹青坐回公事桌后,用息事宁人的口吻说:“总捕头不在,事情暂且先就这样,等总捕头回来再作计较不迟。”
卢鹤翎忿忿地看他一眼,低头看着自己不太干净的手。
公仪静起身抱拳说:“总教习,我去查看一下那四个甲胄武士的尸体?”
竹青摆手说:“不急,既然都送到我们这里,迟一会早一会看都一样。现在我们主要是找到那个喀什尔,不管他在不在忠王府,我都要知道他准确的位置,这件事刻不容缓。”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心都随之一沉。
卢鹤翎立马反应过来,在心里暗自佩服竹青真是精明,也暗恨自己分不清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