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府。
忠王书房。
紫铜鎏金云龙双耳香炉,冒着淡淡的烟气。
忠王倚在檀木榻上,榻上放着矮桌,桌上放着棋盘,从棋盘上散乱的黑白玉石棋子看,棋局刚进入中盘。
他紧锁眉头看着左手上棋谱,右手拿枚白玉石棋子在沉思,似乎是有点举棋不定。
“王爷。”张仁臣快步进来行礼,轻声说。
忠王用疑问目光看着他问:“卢鹤翎说了什么事,让你脚步匆忙急成这样?”
张仁臣小心谨慎地说:“回禀王爷,胡人喀什尔失踪了。”
忠王浑身一震,猛然扔掉手上棋子,棋盘上本就错综复杂的情势,被这枚白子一击,变得更是气象万千,不可收拾。
他坐起身子问:“怎么回事,快说清楚。”
张仁臣:“刚才卢鹤翎亲口对小人说,喀什尔从昨晚起就已经不知去向。”
忠王:“昨晚是他在酒楼站班,他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张仁臣:“小人不知。”
忠王:“他来就说这事?”
张仁臣:“他是来向王爷求证,喀什尔在不在王府,其它没见他说什么要紧的事。”
“他没尽到职责反而来向本王要人,真是可笑之极。”忠王稍一沉吟,盯着张仁臣问:“喀什尔现在在哪里?”
张仁臣浑身一颤,慌张地说:“小人不知他在哪里。”
忠王:“你还知道什么?”
张仁臣听忠王说话语气平和,但不清楚这句话的含义。
他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心理,双膝一软,突然趴到地上,惶恐地说:“小人确实不知,西域特使喀什尔在哪里。”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动不动就这样,起来说话。”忠王用有点厌烦的口气说。
张仁臣战战兢兢的爬起身,用带着恐惧的嗓音说:“小人真的不知,哪个喀什尔此时在哪里。”
忠王:“我是问你这半天,又出了什么事。”
“四个失踪的甲胄武士找到了,全都死了。”张仁臣说完话,偷瞄一眼忠王。
他见忠王陡地瞪大眼睛,他的心不自觉就是一沉。
张仁臣见忠王没说话,又非常小心的说。“王猛去看过,他们确实是王府的甲胄武士,死在一座荒宅子里,身上的铠甲兵刃都不见了,赤条条就躺在地上。”
“行了!”
忠王突如其来的大吼,把张仁臣吓得浑身直哆嗦。
他跟忠王也有些年头,很少见忠王发如此大的脾气。
忠王平服下心气,平静地问:“还有什么消息?”
张仁臣更加小心地说:“竹青回来了。”
“这么快?”忠王有点诧异地问。
“是总捕房区捕头写的书信,用的是刑部差役送的信,没走正常的邮路。”
张仁臣说的是实情,但他这套说词含有另一层意思,就是把自己先择出来。
忠王有意无意看张仁臣一眼,轻声说:“竹青回来也好,这摊子事看他怎么处置。”
张仁臣:“他是昨夜亥初时进的朱雀门,跟他一起回来的只有公仪静和丁四五两个人,其他的人没见回来。”
忠王用手收拾着棋盘上凌乱的黑白棋子,又问:“就这些?”
张仁臣:“那个区捕头在给竹青送信同时,也送信给了在辽东的甘一紫,走的是正常驿站邮路,用的是刑部行文方法。”
忠王停住手上动作,看着张仁臣说:“那个少卿史可染,侍郎黄文章现在怎么样?”
张仁臣:“都死了,现在全躺在明察司殓尸房里。”
“伍道策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忠王沉吟半会,突然问。
张仁臣:“消息上说他在暗中调集人手,具体细节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