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里拿着刀剑,蹑手蹑脚地慢慢围拢上来。
卢鹤翎浑身机敏的一震,心想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从此后再想要安生怕是不太可能。
他慢慢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卢鹤翎伸手抓起腿上的长剑,慢慢起身后,一猫腰走出帐篷。
他站在帐篷外长伸一个懒腰,扭头见八个胡人护卫,个个手里握着寒光闪亮的弯刀,也跑出各自的帐篷。
他们神色凝重,冷眼看着已经慢慢靠上来的那群黑衣人。
“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的,如此藏头露尾有什么意思?”
卢鹤翎说着话把手里长剑洒脱一旋,划出一道漂亮的白色弧线。
他的剑并没有出鞘,而是从右手换到左手。
残雪道穿着青色道袍,无鞘的剑依旧插在背上。
他一副成竹在胸地样子,昂首走到离卢鹤翎有一丈多远的地方,收住脚步停下。
残雪道手打稽首,唱一声道号说:“卢城主果然有气度,贫道从心里佩服。”
卢鹤翎冷着脸说:“道长要行苟且之事,还能是这副道貌岸然,卢某打心眼里也是佩服的很。”
残雪道讪笑着又一打稽首说:“卢城主知道贫道要来?”
卢鹤翎冷冷地说:“卢某已经恭候多日,道长今天才露面,卢某真是失望的很。”
“聚也是缘,散也是缘,贫道一切随缘。”
“道长改信佛呐?”卢鹤翎看着说话的残雪道,冷笑一声问。
残雪道坦然一笑说:“祖师当年出关化胡为佛,道佛本就是一家,就像贫道跟卢城主一样,都是各为其主并没有什么区别。”
卢鹤翎四周一看,冷哼一声说:“道长带来的人还真是不少,而且都是高手,看来道长今夜是志在必得。”
残雪道又一打稽首,慢声说:“卢城主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贫道今夜来并不想动粗。”
卢鹤翎又把左手上长剑漂亮的一旋,哂然一笑说:“道长自信能胜得了卢某的剑?”
残雪道依旧打着稽首,用轻松的语气说:“贫道既然来了,想必卢城主不会为难贫道。”
卢鹤翎又冷哼一声说:“在明察司天牢,卢某已经是法外开恩,道长今夜还想试试卢某的剑?”
残雪道神情微微一凛,随即冷冷一笑说:“贫道那时是想救人,怎么好和今夜同日而语。”
卢鹤翎沉吟片刻,寒着脸一指身后的马车说:“道长要的人就在车里,不知道长打算怎么去拿?”
残雪道神色微微一怔,再次打稽首说:“卢城主打算让贫道如何去拿?”
卢鹤翎目光冷冽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冷冷地说:“道长只要能回答清楚卢某的一个小问题,卢某随时让道长去车上的拿人,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残雪道再一打稽首,唱声道号说:“请卢城主赐教。”
卢鹤翎玩味一笑,朗声说:“卢某想问问道长,什么东西对道长来说最为重要?”
残雪道心里一动,没想到卢鹤翎在这种时候,会问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
“卢城主认为,贫道最看重什么?”
残雪道本想脱口而出说是性命,转念间,他嘴里说出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卢鹤翎忽然展颜一笑说:“道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消融剑’,又何必多此一问。”
残雪道微微一笑说:“贫道浪得来的虚名,承蒙卢城主还记得。”
卢鹤翎依旧微笑着说:“虚名也吧,名至实归也吧,只有人活着它才有意义,道长你说卢某说的对不对?”
残雪道听出卢鹤翎话中,含着满满威胁他的意思,神色不由得就是微微一凛。
他道袍下摆轻微一飘,上面那几多污点更是一抖,意念中已然做好搏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