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白静书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季尧突然问：“难过吗？”

钟林肩膀一放松，斜靠在了大门外的石柱上。

“难过吗？我不知道，我和白静水只见过两面，我甚至都不了解他，我只是……我只是太惊讶了，我们不久前还见过面，他那时虽然已经病恹恹的了，可是也不是看上去马上就会死的类型，我还以为，凭借现在这么发达的医疗手段，总有一天，他能治好的，以后就能活的好好的，没想到……”

季尧拉着钟林的手腕，强行把他抱在了怀里，一只手紧紧环住他，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腕上来回抚摸。

“好了，钟林，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在自责，你觉得白静水的病也许根本就不是身体问题，更有可能是药物导致精神力留下的某种后遗症，你在自责，没有早点探查他的精神世界，说不动你有办法帮他是不是？”

钟林沉默不语，这在季尧看来几乎已经是默认了。

他继续婆娑着钟林的手腕，“钟林，你也只是猜测而已，停止你这无端的猜测，按照白静书的说法，白静水的死大有蹊跷，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天，又为什么要在自己胸口插上一把刀，答应我，在白静水的死亡报告出来之前，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怀中之人还是不说话，季尧耐心等着，良久，才听到一声声音闷闷的“嗯”。

季尧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好了，在报告出来之前，也许我们可以先看看白静水留给你的东西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

钟林嗖的一下抬起了脑袋，“不是说我们手上的工具暂时都读不了那张存储器吗？”

“是不能，”季尧笑，“但是有一个人能。”

谁啊，钟林看着季尧脸上似曾相识的坏笑，突然福至心灵的想到一个人。

“大儿子！”

季尧含笑点头，“我已经通知万里来一趟了，再有半小时差不多能到了。”

“明明只要快递器材就好了，为什么让万小里特意跑一趟，这么晚了，他还没睡？”

“本来是不用他来的，联系他的时候刚好让他看到了桌子上没撤走的点心，这下好了，说什么万里都要来一趟。”

“点心？你故意要万小里看到的吧！”钟林忍笑。

“对啊！”

钟林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季尧伸出手抚摸着他的侧脸，“你终于笑了。”

钟林有一瞬间的愣神，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原来季尧是在故意逗他开心啊！他的心里涌起一股热流，忍不住用脸回蹭了蹭季尧温暖的掌心。

气氛正好，两张也越来越近，就在即将要贴近的一刹那，车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突兀的响起，紧接着就是车门被大力甩开的巨像，两人朝着声源处开去，逆光中，一抹瘦削的身影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