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上,金春秋不时给张明介绍新罗人习俗,包括风土人情全都说了一遍,为的便是打消对方对新罗的敌意。
紧跟其后的金德曼与金胜曼脸色冰冷到了极致,而那些朝臣却似在盘算着什么。
“姐姐,这张明不会真的让我新罗国覆吧...他简直就与那地狱的恶鬼无二!”
“...刀在他手,我们在他眼中不过一群异族罢了,待会说话切莫如此。”
“...哦...”
......
东宫临海殿内,张明端坐首位,下方无一人敢上前说半句不是。
“汉话都会吧?”
淡漠的声音响起,下方除了两位圣骨外,一干朝臣皆是讷讷点头。
“之前大唐让你们国主呈交国玺并并入我大唐疆域,如今两月过去,你们依旧把它当成耳边风,是什么个意思啊?!”
一身着朝服的臣子手举笏板站出来拱手:“新罗与大唐并非相邻,日后管辖定会诸般不便。为天下计,还请圣使三思...”
“天下?!哈哈哈哈...”
“......”听似爽朗的笑声却无不尽是嘲讽之意。
“区区弹丸之地,何谈天下?!让你们并入大唐是给你们的机会,日后你们便是唐民,所行所言皆尊唐律。怎么,看不起我大唐?!”
“...不敢不敢...圣使误会了...”
“你叫什么?”
“回圣使话,在下六头骨廉宗。”
“什么六头骨八头骨的,敲碎了熬汤喂狗,狗难道还挑你的香不成?”
“......”
金春秋却是拱手插话道:“圣使说的是及!!骨品不过新罗偏虞一地习俗罢了,对大唐天朝而言定是算不得什么...如今高句丽覆灭在即,届时管辖新罗自然是方便许多...不过...”
张明挑眉,这金春秋倒是个滑头,话里话外看似顺从自己,但所求最后不过是为了新罗安稳罢了。
“不过什么。”
“不过东边还有个百济...大唐也打算将其并入么...”
“管得倒挺宽!想必你们新罗已经发觉有大批高句丽百姓入境了吧?!”
“...张先生英明,确实如此!”
“知道他们为什么逃么?”
“...呃...为何?”
“那是我让唐皇下令,大唐不论官兵还是百姓,只要俘获一个高句丽人送到长安,张某便以两贯钱收下,被俘的高句丽人充当苦役,为我大唐修路拓河。你们新罗人也想如此?”
众人无不大惊,这华夏不是向来以儒治国么...唐皇怎么也是这般暴戾...
张明却没管他们心中怎么想,继续道:“吐谷浑亦是如此,而且大唐西边的吐蕃国主松赞干布已经被张某亲自擒拿到长安,世间从此再无吐蕃,你们不过小小的新罗,现在还觉得自己委屈么?!”
“......”这个时代消息虽然闭塞,但吐谷浑被灭他们还是知晓的。
而且对方之前单方面屠戮新罗大军,吐蕃被灭并不奇怪。
“新罗日后改为棒子郡,金春秋识时务,甚得我心,在大唐派人接手前你便为此郡刺守,律法依旧遵循你们习俗。”
金春秋如闻天音,双膝同时跪伏在地:“张先生仁心,春秋代新罗百姓叩谢!!”
“什么新罗?是棒子郡!”张明强调道。
“棒...棒子郡?...敢问张先生,何为棒...棒子?”
“家乡的雅称,就是说你们身材修长的意思。”
虽是狐疑,但此时金春秋却半点不敢反驳,再次伏地:“多谢张先生赐名棒子!!春秋代棒子郡万千百姓叩谢!”
“嗯...你这般听话,我若再抓你们去充当徭役有些说不过去...这样吧,听说新罗盛产美人,你便着手准备一万...不,两万新罗女子随我迁移大唐,放心,大唐不会亏待他们。”
“...两...两万...?”
“怎么,有难度?”
金春秋背后冷汗直流,怯生生的瞅了眼不远处冷着脸的金德曼,见后者并没有说话意思,旋即咬牙应道:“...没有...”
“乏了,都散去准备吧。”
说罢,张明摆了摆手转身朝后边寝宫走去,半点没理会金德曼二女意思。
金春秋尴尬的走近二女:“...姑母...春秋都是为了新罗百姓...这张明喜怒无常,不顺着他来...说不得整个庆州会像伏埃城一般...”
金德曼胸前起伏不断,内心亦是复杂无比。
半日之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新罗王,现在却连自己回哪都是个问题,尴尬至极。
“...姑母,要不您先去我那小住两日,待这张明走后您再回半月城?!”
双眸死死盯住跟前的金春秋,金德曼幽幽说道:“...日后只盼你善待新罗百姓...还有你小姑...孤这新罗王...唉...”
“姑母说的哪里话,姑母宽厚仁慈,在位两载不但大赦天下,赈济抚恤国内大批鳏寡孤独的新罗百姓,去年八月更是带领我新罗将士抵抗住百济的犯境。在新罗人心中,姑母是永远的新罗王!!”
“...你能这么想...姑母心中倒是宽慰不少...”
金春秋抬手:“来人。”
两名婢子立马躬身上前。
“去,两炷香内,我要看到半月城最美的新罗婢全都来到临海殿。”
“...是...”
婢子领命走后,金德曼面露不解:“春秋...你这是?...”
“姑母,大唐不可力敌,张明此人更非人力所敌。所以...腐其志为上!”
说着这话,金春秋更是一脸雄心,右手紧握成拳。
金德曼起身:“好!!倒是有几分吾父风姿!!春秋能如此想,姑母甚感宽慰!!”
“...腐其志后...最好能为我新罗所用,届时不管是百济还是大唐...哼哼...”